这活儿说来轻松,但郭逸也知道,确属不易,还相当消耗施予者的内力与精神,若有一个不慎,可能是两人俱会受伤的结果。因此虽惊觉自己内息已近乎于无,却也只得强行放松心神,将一切杂念排除出去,脑中空灵一片。
也不知过了多久,慕容厉终是在自己脱力前寻到了一丝内息,还勉强引其在郭逸体内流转了片刻,却终是支持不住,收回了双掌。
郭逸早迷迷糊糊快要睡着了,慕容厉自幼习武,练的俱是些刚猛的势子,此番被他运功调息一般,倒觉得整个人像是泡在天山山脉的温泉里,十分温暖受用。因此到慕容厉收回双掌将他扶着躺下时,已真正进入梦乡,面色平和的睡着了。
慕容厉靠在他身侧看了一会,自觉应是无碍了,才因过于疲惫而顾不得离开,直接睡了过去。
待郭逸醒来之时,天色还未透亮,精神却出奇的好。他一面暗暗感叹这次慕容厉居了首功,一面想要下床活动身体。可心念刚转到活动上,便觉得一双臂膀横在胸前,背后暖暖的。
“竟把他累得直接睡下了么?”郭逸小心的翻了个身坐起来,慕容厉和衣侧卧在他身后,却仍然睡得正香,丝毫不觉自己睡梦中将郭逸又抱得紧紧的,更不知郭逸已经醒了,正望着他的睡脸心生歉意。
微微沉吟一会,郭逸蹑手蹑脚的跨过慕容厉,跃下床去,又转过身为慕容厉搭上条薄被,仔细除了他头上的束冠与簪子,这才小心开了门出去。
庭院里夜风阵阵,吹得郭逸打了个激灵。他直接去隔壁屋里拿了件披风搭上,才又出来坐到院里,遥望天边已将西垂的一轮明月。
已是寅时三刻,再一会天便要蒙蒙亮了。但夜空里仍是一片藏青色,明亮的星星点缀其中,郭逸凝神注目,不一会便觉得像是要被那星光卷进无垠的宇宙里去。倾刻间他突然悟出些什么无法言传的东西,立即跳上青树盘膝坐好,闭目打坐。
不知不觉间,天色便已大亮。
慕容厉迷迷糊糊的抬手,却拢了个空被子到怀里,顿时睁开了眼。
他回想起夜间与郭逸所说的一切,又思及慕容时说过昨夜会去栖梧阁找那公主,立即担心的跳下床去推开了门。
一抬眼便见着郭逸盘坐在青松上,那人白衫外套了一件自己冬日里去营中才会披的披风,周身散发一股祥和纯正的气息。他闭目凝神嘴角带笑,竟似是又有奇遇。
一颗心安了下来,慕容厉才发觉自己不单与郭逸一般披头散发,连衣衫亦在睡梦中挣开了少许,恰逢有侍卫巡视过来,他终忍不住怪叫一声,逃也似的奔向后面庭院漱洗去了。
这一叫,自然使得郭逸从那种奇妙的体会中清醒过来。他惊喜的发现自己周身上下虽粘着一层黑泥,却穴道经脉俱都舒畅不已,丝毫未因是坐在青松之上、晨露之中而有所影响。至于自身功力,与之前相比不但是恢复,甚至还有所进境。
睁开眼时,郭逸便发觉慕容厉正往后面庭院跑了过去,衣衫有些凌乱,似是刚刚才睡醒。甚至两只脚上都没穿鞋!他不由有些好笑,又觉得自己出了一身汗也确是该去后面好好清理一番,便轻啸一声,又如同天山山脉时那个风度翩翩的郭逸一般,低空掠了过去,竟是抢在慕容厉前头到了浴房。
“肃恭,既是懿轩醒得较早,这浴房还是懿轩先用了罢。”他心情大好,竟开起玩笑来。说着便笑哈哈的关上浴室门,满脸喜色皆尽被慕容厉尽收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