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逸一时不懂他是何意,却还是由着他为自己又加上件同样普通的外袍,任他牵着出去,穿过庭院,到了侯府大门外。
“出去用膳?”郭逸愣了愣,倒是真没想到会要出来,“肃恭你方才困得睡着,如今又不好生休息么?”
慕容厉眨了眨眼,拉着他一边走,一边笑道:“有懿轩在,大不了困了便找处安静地方,借懿轩肩头作枕便是。左右,邺城之中也算暖和,不曾落雪,亦不会冻着。呆在府里,总会不知不觉惦记些朝中之事,实在憋闷得很……”
说到此处他突然顿住,脚步也停了下来,却是偏头望着郭逸笑得暖昧不已:“懿轩可记得此处?”
郭逸看了看,此地左右无人,侍卫视线亦不及察,正是当日慕容厉送他白玉葫芦的地方。他默然点头,偏过头去一声不吭,唇却已沾到慕容厉唇上,温温润润的触感十分熟悉,却又像是隔了多少年再失而复得。
分明只是几天罢了,跨越生死昏迷之间,情感所依,便已沉淀如斯。
只是轻轻吻了一会,郭逸便离开他,轻叹着道:“当初便该知道,皇家的学生……个个难缠,心思叵测,又有几个是真单纯的?”
慕容厉轻笑着看向他双眼,分毫不容避让:“如今再说这话,岂非已晚了?分明便是本侯的师傅太过诱人,引得皇兄与皇叔都有些动念,却不及肃恭直率,看准了……便不放弃。”
说着,唇便已落在他颈畔,轻轻吻着,惹得他一阵头晕,靠在慕容厉怀中无法动弹。
迷糊间,郭逸尤听到那人在耳畔轻声调侃:“也不知若是引来侍卫看见这般情形,会否又多出些个坊间流言?懿轩且猜猜,是说定国侯纵情声色,还是说当朝丞相为师不尊了?”
正想说他大白日的突然失了稳重,郭逸便觉手心被紧了紧,慕容厉已又牵着他往前走,口中仍是笑着在说:“说笑罢了。肃恭可不敢,若是丞相大人发了火,肃恭倒真不知要如何是好了。”
“……”郭逸抿了抿唇,终是抬眼看看他,皱着眉道:“你今日是被严亭那嘻皮样子感染了么?”
慕容厉笑出声来,连连认错道:“只是见着懿轩便觉开心,故而放肆了些。其实……懿轩不知,肃恭不曾去寻师之前,亦是这般放肆得很。故此,满朝文武大臣,没有哪个敢为肃恭说亲,也正好落了个清静,才正好能圆了幼时心愿,执懿轩之手,共难同甘。……好了,到了。”
怎么这般快便到了?郭逸正在思索他所说的话,抬眼看时,却见着一处小楼伫立在洛川之畔,通体碧华,却是绿竹新修。其上挂了一幅泛黄的牌匾,仔细看去仍是竹子内壁铺成,只以黑漆写了三个大字:楼外楼。
简单至极,反而更显不凡。其楼亦与之从前去的那家略有不同,一楼只作登高,二楼观景用膳,顶楼却不知是作何用处,封得严严实实不说,还以青纱遮了起来。在这繁华城中,虽有些格格不入,却也不失风雅,“这楼外楼的主人,必是奇人异士。”郭逸忍不住便赞了一句。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