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轩,”慕容厉其实已有些困意,却强撑着将哈欠也憋了回去,径自拉着郭逸说话:“写了这几日,肃恭已将事情整理得清楚了些,但却越发觉得奇怪了。”
郭逸本来正擦着湿漉漉的长发,闻言转头“嗯”了一声,嘴角带起几分笑意:“愿闻其详。”
“那柯尔德……究竟是否可尽信?”慕容厉一边说,一边接过他手上干布,一下下小心的擦拭着,生怕弄断了哪一根。
郭逸闻言,仔细想了想,摇头道:“不知道。但他尚无多大理由骗我,他从前来我家,便是为着秘籍,如今已明白知道由你学了,也不曾有何异议,反像是心事已了之状……且先看他如何做法罢。至多不过是与红袍怪一般罢了,纵然背信,懿轩也不会再觉得有多难过。”
他嘴上说着不会有多难过,可慕容厉哪会不知道,红袍怪所为早令郭逸心中极为难过,加之其内功使然,情绪时常大起大落,此刻仍能有几分笑意,也只不过是强撑着罢了。
慕容厉想了想,停下手中动作,仔细看着他双眼道:“懿轩,我只不过是见其三日未有消息,才随口问问。其实以祁国祭司一直以来的传闻,他应是不会有何背信之举。纵然是不愿相帮,也绝不会是落井下石之辈。”
“传闻?”郭逸愣了愣,想了一阵摇头道:“懿轩不记得,有何传闻?”
慕容厉失笑道:“你果然是从不关心越国政事以外的消息。相传,祁国祭司为天命所授,每代出世必有大事。平素里,他们只潜心修行,故而武功药理均在普通人之上,甚至表相外貌亦不似世人。但若是祁国有何变故,他们必将自隐居之处离开,为其自身职责尽力……嗯,此处多是血池附近地底洞穴之类,也不排除有居于世间之可能。故而数百年来,祁国虽只是一弹丸小地,却无其它任何国家有侵吞之想。”
他说着,又继续为郭逸擦着头发,缓缓道:“但此次红袍怪所为,显已惹怒了柯尔德。他若是不将南疆毒教一举毁了,便称不上祁国祭司,有负先贤之名。故此,懿轩你不必太过担心,他纵然不帮我们,也绝不会去帮赵尘和赵谦。”
郭逸半信半疑,却终是略安心了些。但他反而更加记挂,连晚间膳食也只吃了几口,便称不饿,说要去水边坐着吹笛给慕容厉听。
这夜早春稍寒,侯府中又是自然景致所圈,只加了几座小桥、九曲回廊,虽显天然,却也较普通宅院中的池塘要寒冷一些。慕容厉明白他是心中有事无法安心休息,又不愿教自己担心,才如此说法,故也不曾拦着,只多带了件外袍为他披上,便靠在回廊尽头的水边栏杆上,静静听郭逸吹笛。
笛声清清淡淡的,像是全无心事,却其实心中所思太多,无从整理,才显得平静异常,听得慕容厉心中越发难过,忍不住便抬手将竹笛尾端按住,轻声道:“莫要吹了……”
郭逸转头望着他,歉然道:“不堪入耳是么?”
“不是!”慕容厉急忙辨道:“只是、只是觉得缺了些东西。懿轩你可曾将那白玉笛也带在身上?”
“带着的。”郭逸一边说,一边将白玉笛取了出来,疑惑道:“怎么,莫非其中有暗器,反而声音较为动听?”
慕容厉笑而不答,只将笛子都取了过来,把尾端那只白玉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