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逸暗道果然又被这小鬼插科打混逞了口舌之利,但称呼如何,只不在外间乱叫,也便随他去就是……只明日,确是不能掉以轻心!
他此虑并非无的放矢,无论是慕容时那里为着选妃立后之事还未及与朝臣一个交待,还是此番出巡之事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都极有可能引发一场颇大的变故。
思及此,郭逸正色望着慕容厉:“承认也不为过,懿轩确是亏欠你太多,虽是不曾对外如何宣称,但称呼也无妨。只明日确是事关重大,我不敢有何疏忽,还望肃恭也好生休息,免得出事时有任何损伤,懿轩亦感同身受,心中必会更加难过。”
“……你莫要说得必会出事一般,”慕容厉叹了口气,顺手将他抱紧了些,终是收起玩笑模样,安抚着道:“我不过是说笑罢了。称呼如何,我亦知道懿轩不会在意。但你如此悲观,反是我最为担心之事……不说了,好生睡吧。”
说罢他回首吹灭了榻边烛台,四下里黑暗一片。两人都不再言语,只慕容厉静静望着郭逸睡容的一双眼睛,直到怀中人沉沉睡过去,方才闭上。
二月初一,辰时许。
越国皇宫议事殿上热闹非凡。
此次,连原本应该回府休息的谦王慕容临也来了。原因无它,自是因着丞相郭逸被加封为巡查使,携定国侯慕容厉一道出巡越国各大小郡县,出发之日,便是这天了。
但此刻殿上所说的,却是另一桩事情——慕容时身为一国之君,却迟迟不肯封后,更在当日宣布要将后宫中所有嫔妃遣返各家!
虽说朝中文臣要员换了大半,但嫔妃们也有相当一部分是凭着自身美貌与才华被选上的,何况还有些不曾更替出去的,仍有女儿在皇宫里,自是稳妥一些。
就连仅次于郭逸这丞相之位的太史大人,他的侄女,也在遣返之列!
故此,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
郭逸虽明白慕容时为何作此举动,亦知道他是趁着自己出巡离宫之机将此事提出来,也好方便慕容厉与自己同行,少被人说三道四。但这番群臣列队而出的情形,他也仍是没料到,更有些头疼不已。
殿上不时有三五人站起身出列到中心来,劝阻慕容时请他收回成命,更有些年纪大了的老臣,涕泪齐流的哭着求慕容时为皇家留下些血脉。那些孝经之类的,则更是被说烂了。
慕容时起先还能好言相劝,但眼见着个个都越发没完没了了,他也有些不耐了:“众位爱卿一番好意,朕都知道。但……朕之所欲,若是换到众卿身上,想必亦不会较朕有更好的办法。”
他说着,竟直接命人将宋宁自后面请了出来,直言不讳道:“朕十余岁便得丞相为太傅,每日相授文才武略,闻鸡起武、晨兴夜寐,虽较之皇弟嗜武之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