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怪,赵谦自打进了马车以后便不再言语,连四肢瘫着都不曾再喊一声痛。只眉目之间透出些许愤恨之情来,时不时的瞪柯尔德一眼,余下的时间便只是独自发着呆。
柯尔德起初还仔细看看他,生怕他有何小动作,但转念一想这人四肢都不能动弹,纵然诡计多端,也只是枉然,便连看也不看他一眼,只不时对车外慕容厉指明方向,或是瞧瞧沉睡中的郭逸,一旦发现他神色不对,便打算强行将他唤起来。
“赵谦,”柯尔德靠在郭逸不远处的另一个坐榻上,皱着眉头开口:“将适儿下落说出来,老朽便带你去见赵尘。且保证不杀他,你觉得如何?”
赵谦抬头望了他一眼,勾起嘴角冷哼一声,复又低下头去,继续沉默不语。
慕容厉斜靠着马车厢,转眼间将他神态看得清清楚楚:那人眼中,除了隐忍与难堪,哪有半分沮丧之情?
莫非……他果真还有后手?或是他有手下在附近,此时已悄然回教中报讯去了?
他正思忖间,突见郭逸翻身坐起来四下望了一阵,看到他才像是明白自己身在何方,抬脚下榻时,却又像是被赵谦吓了一跳,好不容易回复正常的脸色顿时又差了几分。
“懿轩,先吃些东西。若是不想见着他,便出来坐在车辕上好了。”慕容厉急忙开口,伸手就要将他拉出来。
郭逸摇摇头,扯出个笑容来:“我睡了几个时辰了?这是要去何处?老前辈,您可曾受伤?”
柯尔德一边将打算说了,一边伸手抓过郭逸手腕,仔细看了看他神色,证实并未因情绪起伏发生任何意外后,才指着赵谦道:“也不知他是否有属下在太守府附近见了他落败跑走,如今如何问他,也不多说一句,只顾自己坐着发呆,倒是半点不曾慌张。老朽虽打算去他教中亲自将适儿找出来,却也少了几分把握。”
“呵呵……”赵谦咧着嘴笑出声来:“老夫早便告诉你们,适儿原就在滇城不远。如今你等送老夫回教中去,倒省了老夫行路辛苦!只是本教护法不见老夫回去,想必是要与适儿好生亲近一番了!”
“笑话!若是你教中护法一直跟着,又岂会由着本侯赶了几个时辰却仍未现身救你?赵谦,莫要在此故布疑阵!”慕容厉冷哼一声,三言两语驳了回去,一边手上挥动马鞭赶车,一边倒要要分出一半精力来盯着郭逸神色变化,生怕他又有何不妥。
郭逸叹了口气,自桌上取了些干粮,小心跨出车厢去,望着慕容厉道:“你可曾吃些东西?”
见慕容厉点头,他才扭头看着赵谦道:“无论他所说是真是假,小心些便是了。左右他如今在车里,有老前辈守着,纵然一路上有护法来救,想必也要忌惮我等伤了他这教主大人。介时再见机行事,亦无不妥。只是却要继续委屈适儿了……唉。”
听他如此说法,赵谦脸上神色微不可察的变了变,接口问道:“你竟对自己的亲生儿毫不怜惜,若是他已被老夫杀死了呢?你又怎知老夫身上这件袍子,不是被适儿的血所染?”
“你口口声声适儿叫个不停,他又是你外孙,如今又这般问我,倒像是怪我对他不好。”郭逸抿了抿唇,望着车外飞退的草木轻声道:“若是杀了他,你又怎会提及他?相反,你应是极为疼他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