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这里离凌府并不远,凌荥后悔没有驾车来,不然可以更快点。在后面跟着,凌荥跑得心跳得剧烈。
侍武早已请了大夫在府里等着,千机被放在凌荥的床上,那里离门口最近。
大夫处理好伤口,把脉后,沉吟道:“这位姑娘的外伤无大碍,只是她身受剧毒,这毒很难解啊。”
凌荥急道:“不论什么药材,只要能救她,我都帮你找来。”
“有大人这句话,我定全力救治。这是十全解毒丸,你喂她服下,可以延缓她毒发。待我研究出解毒方,再来府上。”
大夫用布包着刀,小心的收好,便告辞了。
凌荥看着手里黑色的药丸,再看看陷入昏沉中的千机,她的背上缠着白布,有血丝浸透出来,那么狰狞。
凌荥趴在千机的身边,柔声哄道:“千机,把药吃了,伤就好了。”
千机迷迷糊糊醒来,看清眼前的是谁后,扯出一抹笑。张嘴吞下凌荥手心里的药丸,外面裹了一层糖粉,竟然没了苦味儿。
“凌荥,我会不会死?”
千机还是怕了,为凌荥挡刀的那一刻她不怕,因为她不要活在没有凌荥的世界上。
可是,此时她很怕。
怕痛,怕死,更怕凌荥流泪。
“凌荥,你不要哭。我没事,只是背有点痛,我想睡觉,你陪着我好不好?只要你陪着我,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千机想起在山上学艺的时候,每次自己生病,师傅都会陪着自己。还有一大群师姐师妹,怕她寂寞陪她聊天,还会摘野果给自己吃。那时她觉得生病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因为可以得到那么多人的关心。
千机的手抓着凌荥的手,不想放开。
她离开了鹄石门,如今自己身边最亲近的就是凌荥,她好想她在身边陪着她,万一她死了也不会凄冷地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千机悲苦地想着自己的遭遇,生病了的人总是渴望更多的关爱。将自己想得越惨便能贪得无厌的渴求更多的关心,不是吗?
凌荥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哭,在她的生命里,有两个人将她护在怀里,为她挡住危险。
一个是与她有缘无分的城南,那年她只身在外。大雨毫无预兆地下来,她手中无伞,便躲在屋檐下避雨。天色渐黑,路上早无行人,雨仍在下。
她在想是继续等待雨停还是冒雨冲回家,正在她踟蹰的时候,城南便打着一把纸伞出现在她视线中。
城南是跟着父母到白城走访亲友,城父因与凌父是同窗,便常常一起相约诗酒花茶。城南跟随父亲也常来,与凌荥慢慢相熟。
这日,他一早便去了凌府想找凌荥玩,被告知凌荥去了城外看木料。城南回了家读了一会儿书,外面的雨便下来了。
他担心凌荥没带雨伞,便出去寻找凌荥。
果然,在一个屋檐下,凌荥像走失了的孤雁,孤零零的看着雨帘。
“荥儿。”
城南温热的体温将凌荥身上的寒冷驱散,两个年轻人在彼此最懵懂的年龄遇到了对方,被一份真挚打动,便许下了余生。
回家的一路,凌荥心里的欣喜越来越大,身体不自觉的靠近城南。
像是知道了凌荥在想什么,城南知道自己喜欢上的女孩儿也同样喜欢自己,这是多么令人高兴的事情。
“荥儿,你愿意与我相伴,一起走下去吗?”
临别之时,城南问出了这个问题。
凌荥很害羞,仍坚定的点点头。
那时的诺言,如此轻易便许诺。却总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