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穿一袭墨绿色长袍,跪坐在竹垫之上,黑色长发用一柄两指宽的玉如意束起。面前一张石几,几上摆着一只玉壶,一只玉杯。另一只玉杯被他拿在手里,翻转把玩。
红颜枯骨,画皮美人,有了引路少女的前车之鉴,季晗却不敢判断这男子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进了亭子就木木地站在那里,看着石几不再移步。
男子倒是毫不介意,举杯相邀道:“道友既然道破了我无字匾的玄机,可谓有缘,何不过来一叙?”
季晗只得依言走过去,学着男子的样子跪坐在竹垫上。
男子将手中杯放下,右手执起几上玉壶,微微倾斜,向另一只玉杯中注满。肉眼可见,那玉杯之上顿时升起了腾腾的白色雾气,趁着碧色的剔透杯身显得格外精致美丽,还隐隐沁出一股清香。
然后他将杯子向季晗推去:“道友请用茶。”
季晗才知道这壶里装的原来不是酒,而是茶。只是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法子,过了这么久,茶水却半分没有凉。
男子又拿起了自己那个空玉杯开始把玩:“道友从哪里来?”
季晗老老实实地回答:“江村。”
“哦,”男子一笑,看了他一眼,“来金陵何为?”
“求道。”季晗搞不明白对方的目的,尽量言简意赅。
“原来如此,”男子低下头去,几缕黑发散落下来遮住他的脸和表情,声音沙哑,微带一种诡异的笑意,“那道友是还未入门,怪不得我看不出你的道行……”
“也罢,”他抬起头,原本墨黑温润的眼睛里映出微弱的晕绿色的光芒,“能看破无字铁匾就是有缘。道友且回答我几个问题,若是能帮我解惑,从此任君驱使;若是不能……那就请道友与这院中梧桐作伴吧……它们,也很是寂寞……”男子透过竹帘看着郁郁青青的庭院,神色恢复了初见的温润出尘,眉眼处却带上了几分落寞。
给跪!听完男子的要求季晗心中就蹦出了这两个字。清朗工作组是怎么想的?这算什么?东方修真山寨版斯芬克斯?
男子不清楚季晗囧囧有神的心理活动,张口开始发问:“何为真?何为幻?何为虚?何为实?何为有?何为无?何为物?何为我?何为死?何为生?何为天?何为地?何为恒?何为道?何为苍生?”
长跪不起……季晗心里只剩下这四个字了。
他真的错怪清朗工作组了……这哪里是什么东方山寨版斯芬克斯……这分明是一站到底版天问!
看到季晗答不出来,男子竟比他看起来还有忧郁。他把玉杯放到石几上,左手食指看似悠闲实则焦急地在杯沿处打着节拍,眉头越皱越深。
最终他失望地悠悠叹了口气:“无法回答吗?可惜了……”
在传统游戏里和在清朗里等待被怪拍死的心情是不一样的。玩网游的时候看着血条一点点下降或者突然变空的时候心里也会紧张,但却不像这样,简直害怕得像小的时候去医院打针……哦,不做皮试一样。
彼时季晗还小,心觉打针就是极可怕的事物,有一天突然被告知要做皮试,也要用针扎进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