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说也拿一脸盆来。”
他凶神恶煞像个土匪。人高马大的汉子,欺负起女子来毫不手软——严锦狂滴汗,暗中又对她男人多了一点子服气。
李燕妮心灰意冷地扶额,做了个“就当我眼瞎”的认输表情,摄出一盆灵泉水往地上一放——“蹬蹬蹬”走了。
阿泰瞧也不瞧她。径自端了盆子,喊长贵爹给儿子灌下去。
然后,他站到长贵的脑袋后方,念念有词诵起咒语来……
一张口,叫周围人呆了。
那是一种金刚怒目的咒!惊雷洪钟,直击心魄!声声有如怒喝!
如大河滔滔而下,雄壮得不可形容!
好像一尊神将在点兵,十万金甲听他号令,声势赫赫,震天动地!
严锦呆若木鸡。
——这是楞严咒吗?前世也曾听过庙里的师父们做早课,他们念的方式不太一样。
没这么霸气!
阿泰这样念,她觉得……真美啊!极致的镇魂!
灵台尘滓被荡涤一空,达到前所未有的宁静!浑身汗毛都立起来,很想跪下来听!
咒语还挺长的。声声不绝一气呵成,大概有一支曲子的功夫。
诵完,他在长贵的前额拍了三下,以咏叹的语气叮嘱道:“往后好好做人吧——”
说罢头也不回,拉起呆怔的妻子离去了。
严锦满心沉浸在神奇的静谧中。
玄之又玄,妙而又妙。远离了一切怖畏与忧惧!
身边张牙舞爪的红尘都消歇了,只留下一片无上清凉的胜境。
丈夫似乎理解她的感受,并不急着打扰她。
归途走到一半,她才长长舒了一口气,开玩笑说:“大哥,我真要变成你的迷妹了!”
鲜血从心间涨到脸上,红晕飞满了双颊。
丈夫昂首挺胸,走的像个骄傲的狮子王,“何为迷妹?”
“……就是疯狂迷恋你的小妹子,嘿嘿。”
“啊……你这家伙肉麻起来真是没个限度。每天都要受你刺激。”丈夫噙着笑,两眼温柔地望着远方群山。
脸也红了。
严锦发笑。忽然又想起方才的事,出声问道:“大哥,方才你为何拦着我?你看得见我在做什么吗?”
他的目光飘过来,不无严厉地责备道:“傻家伙,你想在这世界活得久些,可要步步谨慎呐!还这么弱小,千万不要暴露实力。你没瞧见方才篱笆外有人在看?”
“可是他们瞧不见我的……花丝啊。”
这是她第一次在丈夫面前提起“花丝”,声音里藏了许多不自在。
阿泰只是瞧着她,并未表现出任何惊异。
“看不见不等于人家没脑子。如果李燕妮没施灵药,长贵却莫名其妙好了,难保有心人不会想到你。你这长相可比她像仙子多了!”
严锦细细一想,背上泌出了一层冷汗。
丈夫又说:“咱们永远不能低估对手的心智。我当初既能瞧出你异于常人,对方若见过你也未必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