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丰年冷笑一声:“抓了我们几个人?割肉放血,百般摧残,用我们的血肉之躯制药试药,这叫‘抓了我们几个人’?不服药自尽,难道要在原地乖乖等着你将我们所有人虐杀致死么?”
听到这话,顾山青的心头又是一震。
他想起当时探索那个早已废弃的山村时苍殊告诉他的,传说中神农后裔立下的誓言——“宁失血肉,不做药人!”
没想到,这誓言仍旧在延续着,而且,就在他如此之近的身边!
另外,仲文仲武的父亲瞒着人君寻找神农后裔,想要为念君治病,轮到仲文仲武本人,也是同样瞒着念君,为他寻找“逆天五行”,所以他才会说他们两人“不愧是你们父亲的好儿子”。
莫非,念君对所有的事当真毫不知情……?
另一边,一直冷眼旁观的仲文突然插嘴道:“既然你如此恨我们的父亲,想要复仇,应该来找我和仲武才对,为何反倒总是盯着念君不放?”
谢丰年道:“行事之人有罪,他所行之事的受益者,便是无辜的,理应得到无条件的豁免吗?”
仲武立刻答道:“当然了!又不是他指使人去做的,他当然无辜了!”
谢丰年冷笑道:“哼,那这世上当真没有比这更轻巧的事了!任凭他人打着他的名义横行霸道,为非作歹,所有的益处源源不断地流向他本人,然而等到东窗事发,该到了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时候,他只要故作无辜地说一句‘我不知道呀’,便可以轻易地将自己摘出去,置身事外。这天下间,岂有这样的好事吗?”
他这话说得如银瓶乍破,滔滔而来,一时间竟无人知道该如何反驳。
大殿里瞬间安静了。
过了片刻,念君缓缓地开口了:“我明白了。你想要我做些什么?”顿了顿,又道,“其实我很好奇,你是如何将蛊虫下到那些饭菜里的?我问过他们了,做那食盒的整个过程应当都是在人皇殿的范围里,按理说不该有下蛊的机会才是。”
谢丰年微微一笑,道:“你不该让人做那道蝴蝶酥。我的蝴蝶很喜欢葩香花的气味。只要在它的翅膀上洒满虫卵,不怕领了食盒的人家无人中招。”
嗅香蝶!居然是嗅香蝶!
葩香花本就吸引蝴蝶,更何况嗅觉比寻常蝴蝶灵敏百倍的嗅香蝶!
顾山青一瞬间竟生出一丝懊恼。
他早知谢丰年的嗅香蝶在探寻气味时十分好用,却竟然丝毫没有往那里联想!
一说起食盒,他想当然地以为蛊虫是下在了食盒的饭菜点心里,却没想到竟是谢丰年以无比的耐心,利用蝴蝶一个个慢慢地搜寻领了食盒的人,而后向他们下蛊!
高台之上,念君点了点头:“原来如此。说吧,你想要什么?”
谢丰年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将盖轻轻地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