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巧,我在等你。”
我扬了扬眉,似乎有些出师不利。虽然不安在心底迅速扩大,但面上仍然维持着最起码的笑容,道:“哦?二皇子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朝堂之上吗?”
他的眉峰蹙的更紧,又走近了些,完全无视了我旁边那些宫女侍女,来到我面前,看着我道:“我说了,我特地来这里等你的。”
他的气焰太过逼人,他的身上,还有着很浓的酒气,已经到了熏人的地步。我皱了皱眉,后退了两步,正欲开口,却被他抢了先去:“怎么,就那么厌恶我了?”
猛地,我抬头看他,他的眼底似乎有着狂涛骇浪。心下惊惧,却不敢再说什么来刺激他,只好敛了笑容,道:“二皇子你……”
“叫我名字,叫我珛哥哥!”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已经伸手来抓我。他手上的力道大得吓人,不多时,我的腕上已经青紫了一片。
视线从腕上的异样转到他的脸上,我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他。
身边的婢女们早已惊慌失措,可碍于皇甫珛的身份,只敢捂着嘴巴在边上战战兢兢地看着这一幕,连脚都迈不开去。此时,我们离未央宫并不远,如果我大声呼喝的话,情势会如何扭转根本无法预测……
“回答我!”
握住我手腕的力道又重了几分,我拧着眉头再度淡淡地看着这个早已不是平常模样的儒雅王爷,想着他如今的失态又有几分是因为我呢?我垂了垂眸,道:“二皇子,这里是后宫之中,请注意您的身份……”
“呵!”他扫了一眼四周,本就被吓得不敢动弹的几个婢女因这透着彻骨凉意的一眼,也已经浑身颤抖起来,下意识地又后退了几步。便是这些动作,已经让皇甫珛满意了一般,他紧紧拽着我的手,往未央宫行去。
心下已然打乱,我打定主意不愿意随行,只好脚下作力。可我的力道,在他如今有些疯狂的状态来比,简直是以卵击石,即使我再不愿意,我依旧被拉着快速闪进了未央宫的侧门。本想让那些婢女们快走去为我报信,然而,我还没有离开几步,未央宫已经走出一排侍卫,将那些婢女带走。
无边的绝望袭来,即便没有多想,我也知道今天,很危险!
一路上,不是没有见到其他人,可毕竟是未央宫内,是皇甫珛生母的宫殿内,所有人,在见到皇甫珛只是恭谨的垂下头,完全无视被强势拉进来的我。
这个时候,我想起,若是我的武功没有被废,皇甫珛又能奈我何?然而假想永远是假想,没过多久,我便被他生生拽进了一个房间,一个显然很久都没有人住过的房间,一个桌子上有着淡淡灰尘的房间……
刚进房间,他就将我推倒在地上,转身关上了房门。
房门中间的空隙有着阳光从他的头顶照了进来,我抬手遮眼,已经仰卧在地上的身子,因他疾步跨来而不断后退。在阴影下的他的脸,一种无边无际的寒意在他周身不断散开,一种嗜杀的味道慢慢扩散……
直到背后已经是桌子时,我才不得不停下后退的动作,抬首看着他不断欺压下来的身体,内心却不再害怕,只是觉得可悲,可悲而已……
他的脸离我越来越近,他身上的酒气已经要将我包围,我却在这样的情况下笑了起来,越笑越觉得畅快,笑得他皱紧了眉头,却不再靠近。
半晌以后,他伸出一只手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眼神中满是倨傲和痛楚。
我愣了愣,对他矛盾的眼神有些不解。没有借他的力,我站了起来,静静地看着他,收敛住所有的笑意,等着他说出他的目的。
然而我再次错了,他已经醉了,醉得那么厉害,怎么还能有理智的举动呢?
没多时,他眼角上扬,手指张张合合,在电光火石间,几步过来,将我搂在怀中。一时间,只觉得脖颈处透着很浓的酒气和挥之不去的热气,惊骇之下,我使劲要将他推开,可缘由男女天生的差别,无论我如何动作,我都推不开他分毫。
毫无选择之下,我只得放弃,任由他抱着,任由他在我脖颈处的呓语一般的行为。
我的身体僵直,无论他怎么动作,我都半分不动,即便,他早已停止了低语,而用他的唇在我脖子上辗转……
我不喜欢这样的接触,一点都不喜欢,可是我推不开他,我抵在他胸上的手对他来说根本构不成障碍。他那般越矩的行为,我找不到任何办法来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心如刀割!
为什么皇甫珛要这么对我?难道是情深所至?呵,可笑的情深!
或许是看见我脸上的灰败和眼中的耻笑,他终于停住了所有的动作。或许是觉得不可思议,他后退了几步,眼中的痛楚已经蔓延到全身……
他的离开,带给我的是轻松,因他执拗的拥抱而全身僵硬的我,终于扬起头来看他,毫不闪躲。
皇甫珛脸上的冷若冰霜终于慢慢裂开一道口子,一种沁着透骨凉意的笑爬上他的脸,一点声音都听不见,可我知道,他在笑。那种笑容,是可以活活将人吞噬的那种,是让人移不开视线,生生被剥夺了思考能力的笑!
“从什么时候开始,你竟然这般的抗拒我了?”
这句话,像是从他的牙缝里一个个挤出来的一样,其中的绝望,其中的生冷,那般可怕!
我往桌边再退了一步,一手支在桌上,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来。我看着他的眼睛,本想笑笑,可那笑容实在太过僵硬太过做作,便只好作罢,道:“二皇子,我已经被指给了皇甫逍……”
“不!”他使劲地挥了挥手,想要冲到我面前,可总归是忍住了,他对我吼了起来:“你明明知道有两份圣旨的不是吗?你明明知道,你应该是指给我的,你为什么还要说这个?为什么?!”
我摇了摇头,对已经分不清事实的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解释:“不是这样的。那么多人都听见了,我是被指给了三皇子皇甫逍!至于另一份圣旨,必然作废了,不是吗?”
我的眼神冷冽平静,他的表情癫狂激动。他死死地看着我,一丝都不愿放过我的表情变化那样,一点,都不放过!
许久,他才咧起了嘴,笑了。然后,他看着我的眼睛问:“其实,你根本不担心到底被指给谁是不是?你早就准备好了跟皇甫逍双宿双栖了是不是?你根本不在乎能不能被父皇肯定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