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和五竹叔在太平别院碰头,准备去找老娘的钥匙,怎料院外竟有九品箭手燕小乙坐镇。
“去吧,这里交给我。”
五竹让范闲先走,他自己留下来拖住燕小乙。
范闲蹑手蹑脚地潜入院内,在屋里的柜子和床榻上仔细翻找着,却没发现任何藏匿的东西。
突然,他用余光看到屋内的小院里有人影。
他立马抽出匕首,小心地探上前去。
那人影就坐在小院的门口,等范闲抄着匕首走近,发现那人竟是陛下。
他顿时慌了神,连忙把匕首藏于身后。
庆帝似乎早已察觉身后有人,他悠哉地喝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起身,回过头看着范闲。
范闲神色紧张,庆帝一步步走上前来,逼得他连连后退。
“陛…陛下怎么在这儿?”
庆帝微微一笑,伸过手,从他身后夺下了匕首。
“这得要问你啊。”
“我…我我今日外出郊游,突然觉得口渴,想出来找口水喝,找着找着,就找到陛下了,嘿嘿…”
“哦?”
庆帝在手心里把玩着那把匕首,将信将疑地看着范闲。
“陛下不在宫中,怎会在此啊?”
范闲连忙叉开话题。
庆帝在屋中环视一圈,轻叹一声。
“这里,曾住着朕的一位故人。”
住在这里的故人,那必然是范闲的生母叶轻眉。
陛下怎会认识母亲?
“您的这位故人,是什么样的人?”范闲急急地问道。
庆帝没作声,而是回过身来打量着他。
“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打探朕的私事?”
“臣不敢。”
威严的语气让范闲心头一惊,他连忙抱拳在身前,行了一礼。
“不敢?”
庆帝走到他跟前,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范闲连忙低垂下头。
“你今日为何出现在这里?还带着匕首,是要来刺杀朕?”
“啊?这这这,陛下,天大的误会啊!”
范闲被他的话惊出一身冷汗。
庆帝表面佯装愠怒,看他一副手慌脚乱的模样,背地里觉得好笑。
他当然知道范闲来这里的真正目的,但他偏要抓着他的小辫子,故意敲打他。
“哈哈哈。”
陛下突然仰头大笑三声,范闲早就知道陛下的情绪难以捉摸,神思极深,但这番操作还是看得他云里雾里。
庆帝走在床榻前,端坐在床边上。
“你今日偷偷潜入太平别院,我不会派人抓你,但我会亲自罚你。”
“谢陛下大恩大德。”范闲连忙行一大礼。
“范闲感激不尽,您说想怎么罚,我绝对配合。”
瞧他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样子,庆帝悄无声息地勾了下嘴角。
“你褪下裤子,跪行到朕面前,伏在朕的膝盖上。”
“啊?”
范闲差点惊掉了下巴,陛下这是什么恶趣味啊?
“你有异议?”
“啊没有没有没有。”
“那还不赶紧动手。”
庆帝在床沿正襟危坐,两手抚膝,一脸威严地盯着他。
范闲犹豫片刻,想着再重口的恶趣味也比交给官兵要强,他暗暗做好了心理准备,两手便探向腰间。
解开裤带,褪至膝弯处,他刚想跪下,庆帝却发了话。
“不够,全脱下,放至一旁。”
范闲尴尬极了,但君令不得不从,他一咬牙一闭眼,直接弯腰把裤子褪到脚腕,随后扯出脚底,丢在一旁的凳子上。
庆帝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用他发话,范闲就直直地跪在地上,用膝盖慢吞吞地前行,磨磨蹭蹭地来到庆帝身侧。
他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向庆帝,脸上故作乖嗔。
“陛下,我这么听话,您待会可手下留情。”
庆帝没理会,直接拽着他的胳膊向上一拽,范闲的身子便稳稳地趴在他的膝盖上,下身自然地翘起。
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范闲自然知道如何讨好陛下,他连忙将手伸到身后,自己乖乖地掀起了后衣。
少年浑圆挺翘的臀,在庆帝的眼下一览无余。
范闲看到床边上放着一把小扫帚,想来是平常用来掸灰的,他连忙伸手拿过来,两手呈着小扫帚举过头顶。
“陛下,臣担忧陛下手疼,不如用这把扫帚责罚。”
庆帝瞧他一副溜须拍马的模样,轻笑一声,在他赤裸的臀上拍了一巴掌。
“你倒是一片忠心。”
“臣对陛下的赤诚日月可鉴!”
范闲光着屁股趴在庆帝的膝上,嘴上还不忘油嘴滑舌。
庆帝接过扫帚。这扫帚是竹枝扎成,韧性极好,他倒拿在手里,用把手对准范闲的屁股。
啪!扫帚飞快地抽了一下。
“谢陛下!”
范闲身后吃痛,但在庆帝面前也不敢失仪,只能忍着叫痛的冲动,将这情绪盛放在对陛下的感谢上。
啪!
啪!
庆帝像是在感受手感,不断调整着力度。
几下抽下来,范闲的屁股上已经泛出横条的红痕。
“谢陛下责罚!”
范闲嘴上说谢,其实脸上已经皱成一团。
陛下这力气,怎么堪比习武之人。
啪!啪!啪!啪!
庆帝像是掌握了诀窍,甩开手臂,又快又重地责打着范闲的屁股。
“嘶……谢陛下!”
“痛就喊出来,这院子里没有旁人。”
“谢陛下体恤微臣!”
庆帝挽了挽袖子,左臂环住范闲的窄腰,右臂高高地挥起。
啪!啪!啪!啪!
“啊!谢陛下……”
范闲疼得忍不住叫出声,反正陛下都说了可以喊,这也不算失了礼数。
啪!啪!啪!啪!
“范闲,你可知道自己为何受罚?”
“啊!陛下,我…我不该擅自潜入别院,啊!”
啪!啪!啪!啪!
“朕这般打你,你可觉得冤屈?”
“不冤不冤,啊!陛下教训得极是…”
范闲一边奉承着,一边忍着屁股上的痛楚,努力地踏腰后撅,让屁股更好地迎合庆帝的责打。
庆帝似乎对他的表现很满意,手上的力度竟轻了下来。
范闲的屁股上纵横交错着扫帚抽得红印,几条红痕交织的地方,已经有了淤血。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有人说话。
“陛下!”
“适才河畔对岸有箭手袭扰,臣担心陛下安危,冒昧前来,请问圣安!”
听声音是燕小乙。
范闲趴在庆帝的膝盖上不敢出声。
庆帝放下扫帚,温热的手掌抚上范闲肿胀的臀肉,轻轻地抚摸着。
“朕没事。”
可燕小乙毕竟是九品之上的高手,一墙之隔,便可以听得屋内有几人呼吸。
他听到这屋里除了陛下,还有旁人,便悄悄地把箭搭在弓上。
“陛下,您可以用膳了。”
庆帝觉得纳闷,自己明明用过膳了啊。后来突然惊觉,这是燕小乙在听声辨位。
他急忙扶起范闲,让他光着屁股趴在床榻上,自己大步走到门前,打开房门。
燕小乙看到开门的是陛下,便放下弓箭,走上前来。
“陛下,我方才听到这屋里……”
话还没说完,他鹰一般的眼睛便看到屋内,伏趴在床上的红臀。
他惊讶地睁大双眼。庆帝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指了指范闲的背影。
“太常寺协律郎,范闲,待会儿他出去,不要拦着。”
燕小乙看了看那红臀,又看看陛下,行了一礼,便退下了。
庆帝关上房门,回到范闲旁边,拍了拍他肿痛的屁股。
“你这是捡了一条命。”
范闲趴在床上,虽然从头到尾没动过,但心里早就乱得七上八下。
且不说是不是差点被伤及性命,光是被燕小乙看到这般狼狈的模样,他已经羞愤得快要去世了。
庆帝并没有叫他起来的意思,而是用水盆中的凉水打湿毛巾,敷在范闲的身后。
两个人这样静默地呆了许久。
范闲心里觉得奇怪,陛下对他的呵护,似乎已经超过了君臣范畴。
但他也只是想想,并未发问。
毕竟刚刚经历一番责难,他现在只想闭着眼睛,打个盹再说。
鉴查院内有人造反,联合刺杀陈萍萍,浩浩荡荡一大群人,最终都被影子一人屠尽。
风平浪静之后,陈萍萍留下范闲,带他认识鉴查院各处主办。
“今日有人刺杀我,是范闲救了我。”
范闲一脸的莫名其妙,明明是影子动的手,怎么反倒把功名扣在他的头上。
“我老了,以后范闲可以接我的班,你们要多照顾。”
听到这话,主办们面露各色,一处主办朱格直接站了起来。
“院长,鉴查院乃庆国最重要的地方,不是谁都可以接手的。属下以为,范闲没有这个资格。”
“你是不是搞错了。”陈萍萍阴沉沉地盯着他。
“我不是来征求你们的意见,我只是通报一声。”
朱格又想争辩,却被四处言若海拦了下来。
“这事儿定了,不改了。有谁不服,找机会杀了我便是。”
陈萍萍面色狠厉,一字一顿地说道。
见院长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主办们都不敢接话,朱格心里窝气,但也没再说什么。
说完话,陈萍萍便将众人遣散了。
范闲看着他,不知道陈萍萍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鉴查院为什么要交给我?朱格说的没错,我还没有这个资格。”
陈萍萍摇着轮椅,回过头来看他。
“鉴查院,是你母亲一手创办的,我一直替她守着,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
“是啊,时过境迁了。”
“范闲,这个院子,我早晚要还给你。”
“可我并不想接管鉴查院。”
范闲实话实说。
他没注意到,陈萍萍的眼神暗了下来。
“石碑上的字你都看过了,你应该知道鉴查院对你母亲来说,意味着什么。”
“可我终究不是她。”范闲笃定地说着。
“我母亲想凭一己之力改变世界,我没有那样的雄心壮志。”
陈萍萍叹了口气,沉声说道:
“到底是个孩子,锤炼得还不够火候,也缺乏管教。”
他坐在轮椅里拍了拍手,影子突然提着一根竹杖走了进来。
这竹杖本是用来刑讯逼供的,在鉴查院内已经属于轻度的刑具。长度大概一米有余,一头细一头粗,粗的那一端被削出一个平面,可以增加击打的面积。
陈萍萍摇着轮椅,来到院内的一条石凳前,影子将竹杖递到他手里,转身来擒范闲。
范闲武艺再精,也敌不过实力接近大宗师的影子,三两下就势居下风。
他被影子抓着胳膊,强行按在石凳上。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范闲的声音里带着愠怒。
“我与你母亲是多年的旧相识,按理说,你应该称我一声叔伯。”
“看你态度浅薄,想必是在家中疏于管教,今日,我就替你母亲管教管教你。”
陈萍萍调整了一下轮椅,使他身子正对着范闲,随后两手握紧竹杖。
范闲挣扎着想起身,影子见状,牢牢拴住他的两条胳膊,按紧他的腰。
竹杖披风而下,砰的一声,又沉又闷。
臀肉瞬间被拍扁又弹回,痛到骨子里。
“陈萍萍!”
范闲被这痛感激出怒意。
“你打死我也没有,我是不会接手鉴查院的!”
砰!
竹杖重重地拍在屁股上,巨大的冲击力让少年浑身一颤。
“不急,你日后会转变心意的。”
“这顿打不是逼你就范,而是让你记住,鉴查院对你母亲而言有多重要。”
砰!
这竹杖毕竟是刑讯用具,不同于家法用的板子藤条,几杖下去,范闲觉得屁股上的皮肉像是要被撕烂了。
但他还是执拗着不肯服软。
说不动陈萍萍,他又开始对影子下手。
“这是我们两个的事,你在这里插什么手?”
“院长的事就是我的事。”
影子在漆黑的面具后面露出两只眼睛,冷漠平静、
“你一个九品上的高手,每天跟在他屁股后面打杂,你就甘心?”
陈萍萍听到这话不气反笑。
“挑拨离间是没有用的,还是省点力气,把剩下的几杖挨完吧。”
砰!
陈萍萍虽然下身瘫痪,但这些年里他每日苦练上身肌肉,两肢的力气极大。
砰!
这一杖下去,范闲感觉屁股上凉飕飕的,似乎有什么液体在流动,一定是皮肉被打破了。
“体质不错,挨到这下,才见腥红。”
陈萍萍示意影子松手,把竹杖递了过去。
范闲趴在石凳上,感觉身后痛得难忍,浑身直冒虚汗。
陈萍萍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递给范闲。
“这是三处研制的药,对你这样的皮肉伤有奇效。”
范闲一把弹开他的手,药瓶滚落在地上。
“用不着,我自己就是费介的学生。”
陈萍萍知道范闲心中有气,只是笑了笑,没去追究。
“上了这药,过一个时辰你就能行动自如,否则,怕是要在这石凳上面趴上一夜了。”
范闲别过头去,不肯看他。
陈萍萍给影子递了个眼神,影子点点头,上前推着他的轮椅,两人便离去了。
看见两个人消失在转角处,范闲连忙低头寻找药瓶的位置,他捡起后把药液倒在掌心,缓缓地把手探进裤子。
“嘶……”
这药刚沾到屁股的伤口上有一丝辛辣感,但很快就变得清凉舒适。
他捏着药瓶,一个人安静地趴在石凳上,等待着药效起作用。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陈萍萍如此看重他,难道仅仅是因为与母亲的故交吗?
老娘和他之间到底怎么回事?
屁股上火辣辣的痛容不得他考虑太多。
待到一个时辰到了,他才费劲地从石凳上起身,一瘸一拐地往家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