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确实很废柴(二合一)
太平别院湖心亭。
穿着一身松垮白袍的庆帝双手抓着腰带立于围栏边上一边侧耳倾听,一边若有所思地望着身前的湖面,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待位于他侧后方轮椅上的陈萍萍汇报完上衫虎重伤的详细经过,庆帝呵呵干笑了两声。
“能让九品上高手于交战的关键时刻愣在地原地引颈待宰,范闲用的这药…是费介替他研制的吧?”
说着庆帝瞥了一眼陈萍萍。
陈萍萍微微一笑,颔首温声道。
“是,费介自北齐赶回京都时,于北齐境内一座荒山无意间,寻觅到两株前所未见的稀有药材,试过药效后发现致幻效果绝佳,于是翻遍那座山头,甚至把相邻的几座山头全都详细搜查了一遍,愣是没能再找到哪怕一株,这让他深以为憾,回来听说范闲要出使北齐,于是就用仅剩的一株为范闲研制了这么一份迷药,本来是让这孩子关键时刻用来保命的,没想到他竟是一开始把保命手段给用了…”
他一听庆帝的话头就知道他对这药产生兴趣了,所以第一时间把这费介研制这药的来龙去脉一股脑儿全讲了,既是回答也是提醒,这种等级的迷药世间仅此一份,就不要惦记了。
闻言庆帝撇了撇嘴角,有些无语,他确实对这药感兴趣了,谁让这药药效竟如此奇异,谁知想法刚起就被陈萍萍用话给堵死了,这让他稍稍有些郁闷,不过想想倒也正常,这等奇药少就对了,要真是遍处可寻,他还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了。
迅速调整好心态的庆帝撇了一眼扫他兴致的陈萍萍,暗骂一句老狐狸,将注意力从药转回到了范闲身上,想了想他轻哼一声。
“朕说范闲缺乏历练吧,你们一个两个的还总想着办法护他,瞧瞧,行事多莽撞。”
陈萍萍诶了一声。
“陛下,你说他们别带上我啊,我这黑骑可是说撤就撤了,一点折扣没打啊。”
“……”
庆帝瞥了他一眼,对此倒是无话可说。
陈萍萍嘿嘿笑道。
“莽撞是莽撞了些,不过范闲在明知不敌的情况下还敢迎敌足以看出这孩子勇气可嘉,压箱底的保命神药说用就用,也能看出这孩子审时度势,行事果决,若是没有他这番破釜沉舟出其不意的出手,也出不了重伤上衫虎的奇效了。”
庆帝嘶了一声,斜眼看着他。
“照你这么说,他行事如此莽撞冒失不给自己留余地,朕反倒应该夸他了?”
陈萍萍微微颔首,笑呵呵地耍了个滑头。
“臣可没那么说。”
庆帝勾着嘴角抬手指了指他,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也懒得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
“范闲就不提了,梅呈安用一根银针就定的上杉虎动弹不得又是怎么回事?而且听你描述的过程,朕总觉得他当时的言行举止处处透着一股怪异。”
上杉虎能重伤,起到决定性作用的,一是范闲的迷药,二就是梅呈安的银针定身了。
陈萍萍闻言敛去笑意。
“臣问过影子,他说他也未曾在与梅呈安之前的比试中见过他这一招。”
顿了一下,陈萍萍接着言道。
“不过他倒是有些许猜测,或许可解陛下疑惑。”
“哦?”
庆帝眼睛一亮,来了些兴致。
“什么猜测,说来听听。”
陈萍萍当即回道。
“梅呈安除了文物两道,于医道上也颇有建树,他这一招或许是结合了医道上银针刺穴研发出的招式,陛下也知道,医道博大精深,如今所研十不满一,梅呈安博览群书,没事儿也爱钻研琢磨,或许他便是从医道穴位上研究出了某些神奇功效来也说不定。”
庆帝想了想,点了点头,这么说倒是可能性很大,银针定身的招式来源多半就是这了。
“不过朕还是觉得有些怪,具体怎么怪朕一时半会儿又说不上来。”
陈萍萍倒是知道他说的怪是哪里怪,因为他刚收到消息的时候也觉得有些不对劲,思索了许久才想明白不对劲的点在哪里。
“陛下之所以觉得怪,一个恐怕是他这一手银针定穴效果太过出奇,一个堂堂的九品上高手居然在猝不及防之下被定的动弹不得,实在是太过离奇了,这其二嘛,那就是他都定都定住上杉虎了,为何迟迟不动手,反而磨磨叽叽索要武器才上,言词之间也含含糊糊不肯直言。”
庆帝抬手虚空连点。
“对对对,就是你说的这几个地方怪,他种种怪异之举总让朕感觉得他有些…心虚是怎么回事?”
陈萍萍笑道。
“陛下慧眼如炬,臣也是想了很久才想出一种可能性,那就是他确实是心虚,想来银针定穴或许是真有些许神奇,但又没咱们想象的那般神奇,上杉虎怕是被他给唬住了。”
见他有思路,庆帝也懒得费脑子了。
“说清楚点。”
“是。”
陈萍萍颔首应下后,若有所思地言道。
“臣在想…或许他这银针真能定人,但也没那么难解,上杉虎于最后关键时刻将银针逼出体外便能动了…这就说明被定身的人是可以自行逼出银针的…许是上杉虎之前未见过这一招,所以才被唬住了,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对,如果他第一时间就调动全身真气将那银针逼出…”
庆帝听着听着眼睛亮了,直接接过话茬。
“那梅呈安这一招就没用了。”
陈萍萍笑着点头。
“正是。”
想明白的庆帝笑了笑。
“看梅呈安这拖延时间的心虚劲儿,估计想逼出银针恢复行动自由应该不难,或者说是对上杉虎来说不难。
这也就解释了他为什么第一时间不是对上杉虎出手,而是先拖延时间索要武器,估计是只要他动手,上衫虎必应激,一应激他必会调动全身真气,那样银针立时就能被逼出体外!
哈,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个上衫虎…”
庆帝啧啧两声,笑着摇了摇头。
“连续碰上俩不按常理出招的年轻人,该着他阴沟翻船,只能说…”
“算他倒霉!”
陈萍萍冷不丁接了一句。
对视一眼,君臣两个齐齐笑了起来。
……
信阳离宫。
长公主坐于廊下案几前正在制作香包,谋士宫脱脱坐在他对面一手托着香腮,一手有气无力的捣着瓣儿,眼里若有所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将手中香包捆绑好置于盒中,长公主看了一眼干活效率极慢的宫脱脱,红唇轻启。
“想什么呢?”
被惊醒的宫脱脱手上动作一顿,茫然地看了眼长公主,小口微张。
“啊?”
长公主翻了个白眼,指了指泥炉。
“不让你干你非抢着干,让你干了你又各种走神儿也不好好捣,还啊?能不能快点捣,不能就趁早说,别耽误我制作香包行吗?”
宫脱脱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捣瓣进度,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能能能,马上就好,殿下莫急。”
说着她坐正身子,用之前托腮那只手扶住泥炉,另一只手加快了捣瓣速度。
长公主无语的摇了摇头,抬手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后随口问道。
“刚才走神儿是在想什么呢?”
闻言宫脱脱顿了一下,摇摇头道。
“也没什么,可能是昨晚做了个噩梦,没睡好导致有些精神不济。”
“噩梦?”
长公主怔了一下。
“倒是第一次听你做噩梦。”
宫脱脱苦笑一下。
“谁说不是呢,昨晚也不知怎么了。”
长公主好奇的问道。
“关于什么的噩梦?居然给你吓到了。”
宫脱脱害了一声。
“记不大清楚了,只隐约记得好像跟上杉虎有关。”
闻言长公主思索片刻,忽然笑了。
“你这是寂寞难耐想男人啦,回头儿…”
宫脱脱一听俏脸一红,哎呀一声打断了长公主的即将说出口的虎狼之词。
自从两天前长公主被她激的脱口而出要跟她分享男人之后,也不忌讳说那些平素决计不会说的淫荡下流话了,时不时就打趣她两句,搞得她一个脑袋两个大。“殿下你别胡说行吗?我做的是噩梦不是春梦好吧,怎么就寂…哎呀,讨厌,早知道不跟你说了。”
长公主眉眼一弯,笑的开心不已。
“行行行,不逗你了,瞧你那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