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景越说越激动,音量也随着情绪越来越大。
最后一个字咬得字正腔圆,空旷的单元楼大厅隐隐还有回音,惊得一众人等无人吱声。
他转身回去,连珩跟着一起。
心绪未平,就这么顶着一个巴掌印进了电梯。
连珩侧了侧身,站在余景的面前,特地凑近了些,盯着脸上那一处红肿。
余景偏了偏脸,皱眉道:“看什么?”
连珩小心翼翼地捏着他的下巴,把那张脸重新转回来:“都肿了。”
余景拂开他的手:“我不是让你看着余安吗?下来做什么?”
“他睡得跟小猪一样,有什么好看的?我还是下来迟了,不然这一巴掌不会落在你脸上。”
这话让余景想起了祁炎曾替他挨过的两巴掌。
没人替他挡了,终于还是打到了自己脸上。
多少有点觉得好笑。
即便过去了这么久的时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哪怕是余景和祁炎都变了,但父母还是之前那个父母,一点也不带不一样的。
这算不算无药可救?
余景对两人也本就不抱什么希望了。
“你竟然也能对叔叔阿姨说出那样的话。”
余景偏过目光:“觉得过分?”
只要连珩点个头,他就能带着这人一起骂。
可连珩却抿了下唇:“觉得有进步吧。”
余景:“……”
算了,暂时和平。
回了家,余景先去了趟卧室,确定余安还在。
人都没看几眼,被连珩握住小臂,拉去了卫生间。
余景先用凉水冲了下脸,被打的地方有些火辣辣的疼。
他探着身,看镜子里的自己。
余景皮肤白,稍微有点什么就特别明显,此刻指痕都有些浮肿,印在脸上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连珩站在他的身侧,先用水湿了毛巾,再裹住冰袋,整个人压着嘴角,一副死了老婆的苦瓜脸。
余景视线偏移,也从镜子里看连珩,发现对方身上的警服还没换掉。
他转身,上下打量了一番:“你可以穿着这身衣服回家吗?”
连珩一手扣住余景肩头,另一只手拿着毛巾贴在他的脸上:“哪来这么多规矩?”
有点冰,余景“嘶”了一声。
他下意识后仰,从连珩手里把毛巾拿过来,这才结结实实贴上自己皮肤。
“不是什么大事。”
连珩依旧阴沉着脸。
毛巾裹着冰袋,拿久了有点冻得慌。
余景换了只手:“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连珩盯着那只冻得发红的手掌,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