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蓦然怔住了,脚底生根般立在原地,呆呆地看着站在我面前,身上依然穿着黑色的哥特式短袖连衣裙的安意如,就像是感觉时光倒流了一般。
“安意如,你……怎么会这?”半晌,我才惊诧问道。
“昨天晚上我就从翡冷翠赶到了开罗,你忘了,我在全球各地旅游的。埃及是我的下一站。”
安意如悠然一笑,她戴上了太阳镜,推了推她头上那顶紫罗兰色蝴蝶结的黑檐太阳帽,走上前来,把手中的白色太阳帽递还给了鹤乙灵,道:
“埃及地区三月到五月是风沙最盛的季节,可不要让自己的帽子跑了。”
“谢谢。”鹤乙灵接过了安意如递给自己的帽子,一双清澈流动的眼睛却一眨不眨,静静地盯着安意如带着温润笑意的脸孔。安意如那玫瑰一样鲜艳的嘴唇非常可爱,她说话的时候,上唇的正中部分非常动人地微微朝上翘起来。
突然间,鹤乙灵伸出了一只手,抓住了安意如的手腕,这一个动作,令得安意如的眼里闪过了一丝的讶色。
“怎么了?”安意如淡雅而神秘地笑着。“如果有什么想说的,就直说吧。”
“你到底是谁?”鹤乙灵平静地看着安意如,道,“如果只是在那不勒斯偶然碰面,就算是巧合。但是现在你又出现,这就应该不是巧合了吧?你……是不是和神兽有关?”
面对鹤乙灵唐突的提问,安意如脸上的笑容稍微收敛了几分,却没有完全消失。
“你好像说了什么很不得了的事呢。这样真的好吗?”安意如耸了耸肩,伏在弯弯的眉毛下面的双目显得愈加晶莹,“真是没想到竟然会被人怀疑到这个地步啊。我还以为我们的关系还是比较友好的呢。”
鹤乙灵依然没有从安意如的脸上转移视线,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道:
“你到埃及来,是为了什么?”
安意如无奈地苦笑着道:
“我说过了,我呢,是个喜欢旅游的人,作为一个寿命无多的人,把旅途的形成安排地满满当当那是必然的,经常觉得浪费一天都会觉得奢侈呢。本想说世界真小,人生何处不相逢。现在,反倒是有种自己得罪了谁的感觉咯。”
鹤乙灵沉默不语地望着安意如,整整五秒,才慢慢松开了抓着她手腕的手,安意如有些勉强地小看着她,轻轻揉了揉被鹤乙灵捏过的位置。
“对不起。也许我想多了。如果有得罪的地方,还望海涵。”鹤乙灵睫毛微垂道,“我们的身份比较特殊……我们的行迹也是对外保密的。所以连续两次碰上你,才会产生疑心。”
“看得出来。”安意如笑着,“能够买下nilemaxim豪华游轮的大人物,怎么想都不会简单吧。刚才我在船舱休息室里时听到了游轮被人包下,要改道的消息,很多原本预定了航线的游客都下船了。所以特地到甲板上来会会是什么样的大人物呢。没想到是你们。”
我好奇地上前来,问道:
“既然游轮已经被我们包下改道了,为什么意如你不下船呢?”
安意如双手握着船栏,清声笑道:
“因为我是个随遇而安的人,本来就没有固定的行程啊。对于一个自由旅行者来说,当你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在一个从来没有到达过的陌生地方,那也不失为一种生命的惊喜吧。对我来说啊,生命中体会这样惊喜的机会可是越来越少了,我可不想白白浪费。”
安意如的想法虽然能够让我理解,却很难体会。也许对于一个寿命将尽的女孩来说,内心的世界多少会异乎常人。刚才我看到鹤乙灵和安意如对视了五秒,我知道在那段时间里,鹤乙灵必然已经用明心术再次检测了安意如的话语一遍,确认她没有撒谎,才会有现在态度的转变。
“你的想法还真是独特啊。”我故意坏笑着试探道,“你就不在乎我们会去哪里吗?说不定咱们是索马里海盗或者是文物走私的商人哦,你误上贼船,说不定就要被我们给拐走咯,美女。”
安意如忍不住抿唇起来:
“海盗?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会把女人带上船的海盗。连海盗船上不能有女性这点常识都不知道的话,真是个不及格的海盗先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