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势利,可不是有钱人的专属。穷得只能勒紧裤腰带过活的三房,做梦都想有个豪迈阔气的亲戚资助、扶持呢。
第27回
陶老太爷听说了这边的事,过来把陶氏训斥了一通,说她的锝容言功不合格,所以才会让公婆厌、丈夫弃。
二舅正在手把手教释言打陀螺,闻声抗议道:“爹你少说两句吧。这又不是我姐的错儿。那家人什么德行,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吗?你这么维护,人家也不会领你的情,何必呢。”
顿了一下,二舅又愤愤道:“也没见姐夫这样的,好不容易回家来一趟,就不能好好陪陪孩子?非要喝成那熊样儿,索性连家都不回了!还当自己是几十年前那样无牵无挂吗?”
陶老太爷大怒:“什么熊样儿?你能比人家强多少?没大没小的小兔崽子,反了你了!”
桂月忍不住了:“你别这么说你姐夫,好不好他一年还有六两银子的收入呢。”
“三两交公,一年杀死也就三两。”二舅老实不客气地纠正道。
桂月故作惊讶:“不然呢?父母健在,能不奉养吗?”
二舅冷笑道:“辛辛苦苦干一年,人家一顿就吃完!我只知道,这才是事实!”
桂月笑眯眯地:“她舅,你这话可是多余。人有三六九等,照你这么个比法,都不用活了。”
“别人吃金屙银跟我没半个铜板的关系。我只为我姐不平。上辈子欠了他家么!”
正喧闹着,释然的身影自照壁后闪出来。
桂月赶忙问:“老老癞痢头怎么说?”
释然挑挑眉,“噢”了一声。
“我就说他是个缺心眼儿的,你们别不信。他也就认识一个老癞痢头里外没个人型儿的东西,谁见了不躲着走?他爹娘当初让他住牛棚,还真是够了解他!那个牛棚猪圈就那么香?满坡地都是瓜棚、草垛,能不能睡人?他压根儿就没那个心眼儿!要不然给人一杯黄汤、两句好话,哄得妻儿老小都能卖喽!”
陶氏怨恨难消:“他这种人,一无是处。不说别的,看看过的什么日子就知道。种地不如人,地里的草长得比庄稼还高;家里头烧个火儿,连自己的眉毛都能燎光。就这样儿还不服气呢!你说他一句,他有一百句等着你。正经行事的人,谁瞧得起?跟这样的过日子,简直能把人累死……”
她越说越远,渐渐又回到成亲那会儿,杨家给的那双碗筷上了。
院子里的人,光听这事儿就不下十次八次,耳朵生了茧,反倒是没有啥感觉了。
桂月起身去洗菜,水声哗啦啦,半掩了陶氏的抱怨。
释言终于打转了陀螺,高兴地拍手欢呼。
释怀坐在紫藤架下飞针走线,自始至终旁若无人。
身边的释容正在学着给一件衫子上大领子。
释然从鸡舍边的半截破缸里捞了一把蔺草,使劲甩了甩,又拧了两把,沥干了水,便去东厢房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