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贺初事发的时候还小,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冲击,二是这么多年,他一直受到来自舅舅来自关老师的各种开导,其实早就走出来了,除了希望能早些和母亲和解外,对于其他事情都已经看得很淡了。
至少这时候他坐在谭温良怀里把所知道的当年事娓娓道来时,情绪并没有太大的波动。对蒋家兴恨还是恨的,可是人生的意义又不是全部只有仇恨。
他除了没有一个好父亲外,其他不论是亲情,友情甚至是爱情,都一概不缺,人生相对大多数人来说,足够完满顺遂了。所以他还有什么好不知足呢。
然而谭温良听完贺初的讲述后却是更加心疼了起来。
贺初说得轻松,把幼年的家庭破裂的阴影,少年的独在异乡的孤寂都轻描淡写得一笔带过,可是稍微想一想也知道,若是贺初真的早就释怀了,哪里还能形成这样谨小慎微的性格。
所有乖巧懂事的孩子,都是建立在过去的痛苦和辛酸之上。
若真是生活在娇宠幸福的家庭里,即使是家教再好再严格,比如谭温良,也会有任性张扬的时候。
但贺初却是从来没有,别人对他好一点点,贺初都要千百倍的还回去才安心。谭温良心中暗自决定,果然还是要对他的生生再好,再宠一些才行。
同时谭温良也暗自把蒋家兴这个名字记了下来,贺初听贺盈竹提起过,蒋家兴似乎是经商的,虽然不知道离开s市之后是不是还做这行,但谭温良回去让他父亲帮忙打听打听,应该是能找到点消息的。解铃还须系铃人,贺盈梅的问题还是要从蒋家兴身上解决才行。
积压在心中的往事一朝倾吐出来后,贺初也跟着轻松了许多,同时在面对谭温良的时候也更自在了不少,甚至还有心思和谭温良一起考虑如何解决谭母温茹的事情。
虽然已经决定了今年一起到谭家过年,但距离过年的时间还有小一个月,谭温良的意思是最好在这之前便过了温茹那关,免得到时候贺初上门时,两人还要偷偷摸摸的隐藏关系。
可是问题又绕了回来,想解决是一回事,怎么解决是另一回事,要不然一个处理不好,好好的年就很难过好了。
贺初上个月跟着谭温良回家的时候,也是和温茹相处过几天的,那时候两人的关系十分和谐,但这并不意味着贺初以谭温良伴侣的身份登门时,还能得到同样的待遇。
直接摊牌肯定是不行的,温茹不像是谭诚,经历丰富见多识广,对同性恋有所了解,包容也性也高。温茹一生当中没怎么接触过同性恋,也没想过了解,思想上和绝大多数传统的人一样,都觉得同性之爱是叛逆,有违人伦的。而且也没有性向是天生的概念。
要是直接和温茹坦白的话,恐怕根本不会让他们说完,最轻也是把他们强制分开,让他们冷静冷静,然后想办法让谭温良回归正途。
谭温良一点都不想让事情发展到那种境地,所以必须要让温茹先接受同性恋才行,最起码也要让温茹对同性恋有所了解,不至于等到他们坦白的时候,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
“你说……要是让阿姨多出去走走,观念会不会能转变一些?”贺初迟疑了片刻后,语气不确定的提议道。
温茹和谭诚结婚后就辞去了工作做家庭主妇,虽然婚姻幸福,生活美满,但因为贺初家里有一个事业出众的女强人,总是觉得温茹这样的生活有些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