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怔了一秒钟,她也并非事事都逆来顺受。
她的喜怒哀乐,沈律言都要管吗?
她的声音不轻不重,特别费解地开口问了他:“我都不能难过吗?”
沈律言沉默,她的眼睛里满是不解,漆黑潮湿的瞳仁看着特别惹人怜爱,他也知道自己刚才那句话像个独断的暴君才能说得出口的,他抿了抿唇:“不好看。”
江稚扭过脸,“那我也没法控制。”
不好看,别看她就好了。
沈律言没再作声,不想再临出发的前一天和她闹不愉快。
毕竟这几天的相处,相当的和睦。
早上的航班,总是容易犯困。
江稚上飞机后问空姐要了个毯子倒头就睡,宽敞的头等舱确实比经济舱要舒服许多。
下飞机后坐车直接去了沈家。
沈夫人好久没见到江稚,拉着她的手左看看右看看,“你又瘦了。”
沈夫人想起前几个月的事情还心疼的不得了,想了这么久也没闹明白沈律言到底是怎么考虑的,好好的孩子说不要就不要。
沈夫人说着就训斥起她身边的男人,“你也是!连个人都照顾不好。”
沈律言任打任骂,态度倒是特别好,但是沈夫人哪能不知道他就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压根就没往心里去。
江稚看见沈律言挨骂,有点想笑,但是又不得不忍着。
沈律言轻飘飘看了她一眼,“你想笑就笑吧。”
江稚唇角微勾,却还要嘴硬,“我没有。”
沈夫人瞧着两人也不像是感情不好的样子,她真就想不通那个孩子怎么就不能要了?她儿子看起来身康体健,按理说质量也不会差,孩子保准没有问题。
沈夫人现在听见他说话还是没有什么好脸色,“行了,外面这么冷,你下车的时候也不知道给阿稚披个外套。”
沈律言都有点无奈,“我的错。”
沈夫人瞪他一眼:“当然都是你的错。”
说着她就拉着江稚进了屋。
客厅里还有人,挺着大肚子,看着月份不小了。
江稚花了点时间才回忆起来,这是沈律言的弟媳。
弟媳对表哥和表嫂都很敬重,连她丈夫都怕这个表哥,她就更不用说。
打过招呼后随便找了个借口就上了楼。
江稚刚才看着她的肚子走了会儿神,沈夫人怕她难受就说:“她这是第二胎,遭了不少罪,都快六个月了还在孕吐,要我说不生孩子也好,小孩子哭起来也够叫人头大的。”
江稚唇色苍白,扯起嘴角勉力笑了笑。
沈律言接了话:“母亲说的是。”
沈夫人翻了个白眼,心直口快:“你还有脸说,如果不是你造的孽,你们俩的孩子也快这么大了!”
脱口而出的话并未深思熟虑过。
刚说完沈夫人下意识去看江稚的脸色,她看起来仿佛很平静。
沈律言轻描淡写把这件事揭了过去,“都过去多久了,您再提就没意思了。您真这么惋惜,就去立个碑,日日纪念,我也不管您。”
沈律言说话就是有气死人的本事。
沈夫人被他气得站都站不稳。
沈律言扶她坐下,“过去的事情您就别提了,免得提多了招人烦。”
沈夫人推开他:“我以后都懒得管你了。”
江稚看沈夫人被气得脸色发白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给她倒了杯水,“妈,您别气坏自己的身体。”
沈夫人还是生气,她儿子刚才说的话实在混账。
偏偏她这个当妈还管不了他。
她叹气:“算了,你们不爱听,我以后就不提了。”
上了楼,进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