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和沈律言离婚了。
但是沈律言会同意吗?如果他不同意,她确实还
不起对她来说接近天文数字的违约金。
八位数,也许她这辈子都赚不到这笔钱。
江稚想了许多,脑子越想越疼。
沈律言忽然打破了沉默,“你睡了一天,饿不饿?”
江稚摇头,她不饿,也吃不下。
她慢慢从床上坐起来,后脑勺一阵阵的疼,她蹙着眉,倒吸了口冷气。
沈律言表情相当凝重,握紧了她的手指,掐得关节泛白,他问:“你哪里疼?”
昨天晚上她就断断续续在说痛。
眼泪流到后半夜才停。
江稚很好奇,沈律言还会关心她哪里疼吗?
她说不上来,浑身的关节都在痛,心脏也痛,脑袋也痛,最痛的还是左耳。
她揪着身下的床单,“我不疼。”
沈律言不太相信,“真的吗?别逞强。”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江稚听着却有些模糊,她不知道沈律言在想什么,为什么他还是能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若无其事的对待她。
江稚觉得沈律言有种平静的残忍,他有没有把她当成一个会哭会痛的人来看待呢?她的命就那么不值钱吗?
江稚有很多问题想问他,到了嘴边就全都咽了回去,没什么好问的。
沈律言怎么算都是没错的,因为他只是不爱她。
“真的。”她有气无力的回完话,小脸白皙,气色看着不太好,她问:“江岁宁还好吗?”
等了会儿,沈律言说:“受了点惊吓,没什么大碍。”
江稚点点头,并不意外,“这就好。”
沈律言不知道她的好指得是什么,他感觉她离他越来越远,好像过不了多久要永远离开他。
他不喜欢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
他也能猜得到她心里在想什么。
沈律言抬手帮她理了理碎发,指腹停留在她的脸颊,昨晚她睡着了,也许没有听见。
他又说了一次:“对不起。”
放弃了她。
也只有抱歉。
没有悔恨。
江稚听过很多人和她说对不起,这三个字对她而言早就不值钱了。
对不起这几个字,什么都改变不了。
江稚想了想,“沈先生,能不能不要再谈这些了。”
她真的不想听。
她想离婚。
从十几米高的悬崖掉下去的时候,江稚的世界都是灰白色的,眼底的世界一寸寸褪去颜色,失去了光辉。
再也没有比被最爱的人亲手推出去痛苦的事情了。
沈律言不许她躲,强硬地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脸面对自己,“我知道你心里责怪我,没关系,恨就恨吧。”
江稚蹙眉,被控制的滋味不太好受,她不喜欢这样,强弱悬殊,毫无还手之力。
沈律言从不屑于说假话,“但是就算让我重新再选一次,我也没办法抛下岁宁。”
“无论是谁,结果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