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岁宁从小耳濡目染,早早就跟着她母亲学会了察言观色。
江稚被救回来的时候,几乎去掉了半条命。
父亲没有把她送到医院里去,说是他女儿?这可不行,那在南城的那些事情都会被捅出来。
所以江稚是在家里养病的。
江岁宁见到她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并不觉得她很可怜,而是庆幸那个人不是她。
她见过江稚所有的伤口,也从江稚迷迷糊糊的梦呓中猜出点了什么。
她精心扮演了个观察者,直到沈律言找上了江家。
江岁宁见到了这个和江稚一起被绑架的大少爷,她毫不犹豫冒充了她的身份。
果然,她收获了沈律言全部的爱。
回到现在,江岁宁撒娇的水平已经很高超,她太知道怎么让这个冷血无情的男人心软了:“沈律言,我会这样疼一辈子吗?”
沈律言空着的手里握着一支钢笔,心不在焉听着电话里的声音。
他莫名想到了江稚的伤。
中度听障那几个字时时刻刻折磨着他的脑神经,一刻都不让他消停。
那几个字,仿佛杀人不见血的刀。
连皮带骨,连血带肉,伤得体无完肤。
她昨天在医院里,偷偷揉了几次自己的耳朵,以为他没有看见。
沈律言皱起了眉,呼吸都没那么畅通。
“沈律言?沈律言?你怎么不说话?”
“在忙,你有事直说。”
“我说我疼。”
沈律言沉默良久,他无法坐视不理:“你家里还有止疼药吗?”
江岁宁也安静了好一会儿,她吸了吸鼻子,带着点鼻音:“没有用。”
沈律言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他这个人冷起心肠时多少有点六亲不认,明知道她想要什么,却偏偏不肯给她个痛快。
“岁宁,你直说吧。”
“我想见你。”江岁宁一开始是为了和江稚抢,后来渐渐变了味,没有人不会为十七岁的沈律言动心。
没有人能抵抗得了少年最赤忱的爱意。
“沈律言,你过来抱抱我,我就没有那么疼了。”江岁宁说话有点哽咽。
沈律言听着她的声音,也有点不太舒服,他对她永远都在心软:“我会去看看你。”
“可是岁宁……”沈律言的话刚起了个头,江岁宁好像预感到他会说什么,打断了他:“你别说,我求你了,你别说出来。”
沈律言仅仅只是沉默了几秒钟,他说:“我现在还是喜欢江稚的。”
他还是喜欢她。
也许真的是日久生了情。
这么长时间的朝夕相处,不知不觉的时候,她就在他的心里生根发芽。
江岁宁捏紧了手机:“可是她和盛西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