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快要下雨了。
往年的夏季,北城也常会下两场浓稠的雨水。
陈留拉开后座车门,沈律言拉着她的手腕先把她送上了车,见她不吵不闹,跟着上了车。
车内宽敞,却让人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是来自他身上过近的压迫感。
“喝了多少?”
他的声音不咸不淡,字里行间都透着寡淡的问候。
冷静而又克制,还尤其礼貌温和。
好像他真的只是随口一问。
江稚打开车窗,被冷风一吹脑袋就更糊涂,香槟酒的后劲威力比她想象中要充足。
“忘了。”江稚低头掰着手指头数了数,也没数清,只能给他一个笼统的回答:“数不清了。”
沈律言关上了车窗,握住她的手腕,“既然酒量不好,就少喝点。”
说完这句,他又冷冷淡淡问了句:“他们灌你酒了?”
江稚摇头:“没有。”
她想了想,说:“她们是喜欢我,才来和我喝酒。”
她确实是这样想的,感觉那些大小姐们好像是挺喜欢她的,很热情的来和她打交道,交换联系方式。
虽然。
她们看着她的眼神也不纯粹,有打量,有同情。
但是大多数都很友好,是没有恶意的。
江稚早就困得神志不清,她说完就往他身边一靠。
清烈的淡香浇灭了酒气,闻着这股如雨后般冷冽清廖的气息,她的头都没那么疼了。
沈律言沉默,对她忽如其来的靠近,没什么表示,只是一双漆黑平静的眼眸,翻滚着不知名的情绪。
江稚靠在他的肩头,仰起脸也看不清他的五官。
只能看清男人冷硬的下颌线,她盯着他的侧脸看了半晌,忍不住又胡思乱想起来。
他以前很好看,现在依然很好看。
只是现在理性克制的性子,太过不近人情,并没有以前那么讨人喜欢。
江稚忽然叫了声他的名字:“沈律言。”
“嗯?”清泠悦耳,漫不经心。
江稚困得眼睛泛红,她缓缓合起眼皮,像是喃喃自语:“我救了你。”
沈律言沉默半晌,搂着她的肩,让她靠得更舒服,他没多想,“我知道。”
他以为她说的是她把他从快要烧起来的汽车里用力拽了出来,他接着问:“你想要什么?”
他并不吝啬,愿意和她等价代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