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忙完。”沈律言扫见母亲手里的牛奶,目光顿了顿,紧接着若无其事地问:“妈,你还记得我那个时候被绑架,是怎么被救出来的吗?”
沈律言自己记得不清楚了。
他那时候只剩下饿和疼,已经被折磨到了极限,再晚两天怕是也活不下来了。
手指头被割了很多道深深的血痕,她那时候饿的也快意识不清醒了。
一开始还不愿意喝他的血,后来真的饿得神志不清,蜷在他怀里只知道哭。
“好端端怎么又提起这件事了?”沈夫人因为这件事,一直觉得愧对他,没有保护好他,才让他白白受了那么多罪。
“好奇。”
“是警察,那时候我们其实已经准备好了赎金。”回忆起那件事,沈夫人还记得很清楚:“江家拿不出钱来,最后还是交易的时候,警察趁着绑匪不注意,将他击毙了才把你们两个给救出来。”
我们都没见着你,你们就被齐齐送到了医院里去。
你和江…
沈夫人都不太愿意提江岁宁的名字,只用“她”来称呼。
“你和她还不在同一家医院,不过我们那时也没闲心去管别人家的孩子。你还记得你在医院住了大半个月了吗?”
沈律言点点头:“记得。”
尽管记忆模模糊糊,还是能回忆起当时浓烈的消毒水的味道。
不断有人在他耳边说着话。
“反正就是这样。”沈夫人说着就又懊悔了起来:“当初都怪我,我不该不听你父亲的,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上学?”
虽然当时沈律言已经是高一的学生。
可是像他们这种家庭,总是容易被人盯上。
如果不是他们一时疏忽,她的儿子就不会被绑架,就不会和江岁宁那种人有什么牵扯,更不存在所谓的恩情。
可是时光不能倒流,再怎么后悔都没有用。
“妈,不怪你。”沈律言认真地说:“早就过去了,我就是忽然想起来才问了问。”
“所以您当时也没有看见江岁宁吗?”
“没有。我倒是让人去探望过,怎么着你们俩也算同甘共苦,但是她比你严重多了,被揪出来的时候已经有点脱水,听说是从icu里抢救过来的。我叫人送了点补品,就没再去过了。”沈夫人说完,顺口问了句:“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些?”
“没什么。”沈律言给自己倒了杯水,“妈,您早点回房休息吧。”
沈夫人确实也困了,只是还是忍不住想问:“你和阿稚…”顿了顿,她叹气:“再过三个月,她就要生了。”
沈律言垂下眼睫,看不出在想什么。
沈夫人心里着急,“我们沈家也不是养不起多一个孩子,得看你够不够真心。”
沈律言默了半晌,“妈,我和她的事情,我知道该怎么做。”
追求没有用。
威胁的手段也不管用。
沈律言现在能做的,也就只有盯紧了围在她身边对她蠢蠢欲动的男人。
他有的是耐心等。
唯一的变数就是这个处理起来相当棘手麻烦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