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出一粒退烧药,捏住了她的下巴,在她挣扎的时候手上更加用力,将退烧药送到了她的唇边。
“我不介意嘴对嘴喂你。”
可能是真的怕他会这么做,江稚咽下了送到嘴边的这颗药,端起水杯抿了两口。
沈律言看着她对自己这种避如蛇蝎的态度,心里怎么好受?
就像是被万千蚂蚁啃噬内心,密密麻麻都是孔洞。
只是他哪怕是装也要装得镇定从容,不能在她面前暴露任何的弱点,他已经溃不成军,再败真的就没有机会了。
他的痛苦、愧疚,都不能被她利用。
她现在只会狠狠踢开他,恐怕是连对报复他的兴趣都没有了。
沈律言只能装得硬心肠,扮演一个彻头彻尾没心没肺的恶人,这样他才能继续去做这些、强行挽留她的事情。
她晕倒的时候,沈律言抱起她时几乎没感受到什么重量。
她好像比从前还要轻。
时间不早了,两人都没什么困意。
安静了会儿,两人似乎都心平气和了起来。
沈律言状似无意的开了口,“你,这几年在国外过得怎么样?”
还好吗?
是不是很辛苦?
有人照顾你吗?
她还带着个孩子,异国他乡,哪怕是有人庇佑,怕也是有诸多说不出口的艰辛。
沈律言当年自己也在国外留学过一段时间。
需要时间适应。
气候、环境、当地人的习惯风俗、饮食等等,都是需要他们去迁就的,日子没那么难过,却也并不轻松。
江稚握着水杯的手顿了顿,心里忽然涌起一种说不出来的酸涩。
眼眶也有点酸,人在生病的时候,情绪都是脆弱的。
江稚垂下眼眸,遮住酸涩的眼眶,她想这五年来她过得算好吗?没日没夜攻读学业的时候,被课业老师骂的狗血淋头的时候,被当地学生歧视的时候。
走到校门口,被盛西周的人无时无刻监视的那种感觉。
太多了太多了。
不断的做噩梦的时候。
有时候还会哭着醒来。
还有罐罐,有段时间罐罐也没那么乖,半夜醒来,她还得哄。
她自己都哄不好自己,怎么去哄一个孩子呢?
孩子哭,她也跟着流眼泪。
这些浑浑噩噩的日子,说艰难也不难,不也这么过来了吗?
退一步说,就算江稚想要倾诉,也不可能对沈律言吐苦水。
她扯了扯唇角,语气淡淡地说:“我过得很好。”
过了很久,都没有听见沈律言的声音,江稚也没有抬头去看他,不知道他信没信,也不管他信不信。
他不重要了啊。
“是吗?”
沙哑的、带着点磁性的声音。
好像还有点淡淡的庆幸。
江稚抬起脸,眼中已经什么都看不出来了,“你不信吗?”
沈律言还未回答,他不是不信,相反他很高兴。
江稚黑漆漆的眼珠就这样看着他,“我收获了学业,我和我的丈夫两情相悦,夫妻关系和睦。”
“这五年,当然是过得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