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后,刚开始以为只有破了皮,现在才感觉到不仅皮破了,连骨头都有些疼。但是他不想要沈循川为他担心,面上笑着说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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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村民家找来一小瓶白酒,沈循川把它递给徐子流:“用酒擦一下,可以消毒,这里没有现成的药,只能这样了。”
?徐子流乖巧得很,笑眯眯地看他:“好。消毒就可以了,不用擦药,没事的。”他这个伤口放在农村其实根本算不上事儿,即便他以前是娇气了点,也被他在这段时间练出来了,不足以放在心上。
?反而心里甜甜的,至少沈循川没有不管他。
?因为破了皮,露出指甲盖大小的红白血肉,他拧开酒瓶盖子,直接往上面倒,下手太重,酒水直接喷到他的伤口,那处立即生出一阵刺辣辣的痛来,徐子流倒吸一口凉气,这股剧烈的刺激让他神经都绷了起来,缓过去后便轻松了许多。
?这酒本来就不是专门的医用酒精,刺激性要强烈些,沈循川看他强忍着痛感,握着酒瓶的手用力得都已经指节发白,拿出纸蹲下身去擦伤口周围往下流的酒,动作很轻,似有安抚的意思。
?不远处抄着手闲观的苏源西看着徐子流傻乎乎地笑和面前背对他蹲下的沈循川,瞬时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这好像不是猫与老鼠的游戏。
?吃了晚饭,等所有小朋友都被家长接走后,沈循川走到徐子流身边叮嘱他:“今天晚上我到源子那里去住,你就带着苏源西一起回去。”
徐子流一愣:“不行。”
沈循川好笑地看着他:“床再大点,倒可以考虑三个人挤一挤。”
徐子流张了张口,他没料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反驳他的提议,只能苍白又坚决地拒绝:“不要。”
“现在不好再去麻烦其他村民,让他去和一个不认识的人睡觉,他自己肯定也不答应。”沈循川看出他的不情愿,接着说道,完了后又扬起下巴示意:“快走吧。”
可徐子流迈不动脚步。
这段时间,或者说这么多年,他都习惯睡觉的时候有沈循川在身边,尤其最近,更是时时刻刻都不想离开这个人。
?他看了看站在那里始终盯着这边的苏源西,有些埋怨地嘀咕道:“谁要他来的啊。”
?沈循川顿了几秒,恰好从屋里走出来的吴源正叫他,他打了个招呼便要跟着一起走:“那我先走了。”
?“哎沈循川——”
他不要和苏源西一起睡觉,他也不想沈循川和其他人睡在一张床上,但他想不到更好的办法让沈循川不要去,喊出了名字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直看见他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中。
下过雨的夜晚天气很凉。
苏源西静静地跟在徐子流后面走,脸上没了一贯用笑意的伪装,淡淡说:“你现在很讨厌我。”
徐子流仍旧穿着中午那双泥泞不堪的鞋子,心烦意乱地闷头直走,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听见他的话,也没有回答。
苏源西脸色有些难看,上前拉住他,再次开口已然是询问语气,夹杂着些愠怒:“你讨厌我?”
“没有。”徐子流听到他的问题后脱口而出,他自认自己没有说谎,他也没有必要去说谎话。
按道理说徐子流应该很排斥这个人了,当初他也说过,跨了界的朋友就不该是朋友,更谈不上用什么善意谎言,去安慰这个相比起沈循川来显得无关紧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