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讲,法阵足够大,画法足够繁复,多少人都能救吧。”
玄恒盘腿坐他身侧,瞪着他不说话。
白风从撑着自己坐起来,笑嘻嘻地凑近玄恒,“你看啊,你放血救大伙儿这事儿呢,算是自损一万,救人八千。你丢的那两千呢,得靠……”白风从顿了顿,含糊说辞道,“‘那什么’补回来,是吧。我这不一样啊。咱们以后不弄死对面那群混蛋,都抓回来,用他们的命、他们的气,救咱们的命、补咱们的气,要说损失,就我自己流点血,这点儿小毛病,你喂我喝一口你的血,我就又活蹦乱跳的了,是不是?”
白风从双手拉着玄恒的手,在他的手背上摩挲了两下,抬起那双幽蓝的眼睛看着他,“所以,以后你就歇着吧。救大伙的事儿我来,你就救我自个儿,好不好?”
玄恒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了片刻,气笑了,“不就是从我放一池子血,改成你放一池子血吗?”
白风从赶紧否定道,“那可不是,我就放点血画个法阵,能有多少?”
玄恒把手抽回来,抱着胳膊冷冷地瞧着白风从,连名带姓地叫他,“白风从,你翅膀长硬了是不是?这么大的事儿不跟我商量一声,学会自作主张了啊?”
这回轮到白风从气笑了,“你也没管过我呀。”
玄恒瞪大眼睛简直想指着白风从的鼻子骂,“我不管你你能活到今天?”
白风从看着他不说话。那幽蓝的眸中映着远处的篝火,仿佛带着某种神秘的力量,生生要将玄恒吸进去一般。
玄恒硬着头皮跟他对视了片刻,败下阵来,移开目光低声道,“你看什么。”
白风从微微叹了口气,拉过玄恒的一只手,垂眸低声道,“玄恒,我不要你在沙场上护着我。生死这东西,是属于我们这一族的,早就不属于我们自己了。我知道你护着我,是你关心我。可是你敢拍着你的心口说,你只是因为关心我,而不是为了保存咱们的战力?”
玄恒张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所以,你关心我点别的好不好?”白风从抬起眼睛望进玄恒漆黑的眸子里。远处的篝火映在他幽蓝的眸子中,明明灭灭,像是一种无声的期待。
玄恒看着眼前的白衣男子,他眉眼间早已褪去了少年的青涩,棱角愈发分明,隐隐透着一股他再也无法掌控的成熟气息。
“关心你什么?能打能跑的,还自己这么有主意,哪里还用得着我关心你。”
白风从“啧”了一声,不肯放开玄恒想要抽开的手,颇为无奈地笑道,“你这没劲了啊。”他倾身往玄恒面前凑了凑,笑得有些坏,“把你当年撩我那劲儿,再拿出来,啊?做戏做全套,是不是?”
玄恒瞪着他不说话。
白风从偏偏头,绕过玄恒四处看了看。大战刚休,元气大伤的众人一个个都睡死了一样。没人看他们。
“看什么呢?”玄恒打算回头瞧瞧白风从鬼鬼祟祟地打量什么,可是刚转到一半,便被吻了嘴角。
玄恒:……
小兔崽子。
白风从微微退开来,灼热的呼吸在两人的鼻端交缠。
“玄恒,既然你心里已经装了那么多,就不在乎再多我一个,是不是?”
玄恒深吸了口气,哀叹似的吐出来,轻声道,“你一直都在。”
开心的笑容瞬间在白风从的脸上绽放开来。他抬手捋了捋玄恒耳鬓被夜风吹乱的发,替他揶到耳后,“那你就体谅体谅我,别再让我那么难过了,好不好?”
玄恒慢慢抬起垂下的眼眸,看进白风从的眼眸中,半分无奈半分哀怨般地说道,“我流血你心疼,反过来,我就不会心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