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正在皇陵守陵的江贵人拿出来的,为此,虽然先皇后江氏母子是发动宫变的罪魁祸首,当今却偏偏不能定他们的罪,面对这样的事,谁心里都会感到憋屈,当今陛下想必也不会例外。
意念落到这里,诸人就坐不住了,大家伙凑在一起低议,一定要在下个朝会上义正严词的向皇帝驳回此事,以表忠心,不得不说,人的补脑功能有时候是很可怕的,最后还是礼部尚书王钦若忍不住开口道了一句:“各位大人,此事的领衔负责人是江阁老,咱们想驳回此事,是不是应该先和阁老商量商量?”
“王大人言之有理,阁老是此事的领衔负责人不说,此书的序言还是阁老大人执的笔,咱们与其在此私下猜测官家的心意,还不如去问问阁老大人。”国子东监的张知白先愣了一愣,紧接着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几人略一商量,大家决定今个儿下朝就去找江阁老,至今在上朝的时间内去找他,大家都无此念头,必竟揣摩皇帝心这种事,在衙门公开讨论显然不太合适,当日下朝后,几人半途截住江阁老的轿子,拽着他来到一处茶楼,由张知白和王钦若开口,将大家的心事委婉的与阁老大人陈叙了一遍。
“你们想多了,这书是官家曾在民间的恩师所著,已官家的恩师在他入京的时候赐与他的礼物,官家如今想将此书公开发行,显然早已经过深思熟虑的,绝非用来试探你我臣子的忠心,你们若真仅凭一已臆测就想驳回陛下这道圣谕,庙时定然会让陛下认为我等一个个都是那奸猾狡诈、一心只会妄揣摩圣意的逆臣。”江阁老听得嘴角抽搐不止,沉默了半晌,才一脸语气深长的接口。
得了阁老的准信,诸臣又羞又愧的离开了,哎,都是官做主了,不由自主的就习惯拿自己最大的恶意去揣摩人性,看样子,新帝真是个了不得的心胸开阔之主,他们倒没有怀疑阁老想坑他们,要知道,此书的序页上的序词就是江阁老执笔所写,他若真想坑大家,自己便是第一个入坑的人。
“张大人,王大人,看样子咱们真是枉做了一回小人呐,咱们这位新上位的天子与前官家不大一样。”从茶楼离开之后,回家的路上,国子西监的陈大人神色颇为复杂的开口。
“确实不大一样,这一点从他在做太子时以及今年处理四省旱灾的事情上,就能看出来,只是,咱们这些人的官做久了,心逐渐已没有当初那份清明通透,哪怕明明能察觉到别人的品性为人,在关键时刻,却仍忍不住用最龌龊的心事去揣测对方的用意……”
“写这本史鉴的青羲居士居然是当今陛下在民间的恩师,陛下有此大贤之人悉心教导,怪不得有此等豁达无疆的心胸……”王钦若也是颇为感慨。
“却不知这青羲居士是何等人,这本史鉴从三皇五帝开始,一直写到唐末,虽然每个朝代的着笔篇幅都不大,但所有大事件皆记录在册,并且对于每一次关键的朝代振兴和败亡,都有入木三分的批注见解,按理说来,这等文献史记,绝非一人两人能完工,可这位青羲居士却凭一已之力写了出来,此人,实乃我等望尘莫及的不世之才啊。”张知白接口道。
“不知道,许是隐于民间的大隐吧。”另几位大人同时摇头,在场诸人个个皆是饱学之士,天下文人隐士他们认得也不少,可这青羲居士之名却从未听过……
两个月后,这本史鉴正式进入全国各大书院,被列为史记类的典范,一开始,各臣工学子见皇帝如此大力度的推行一本书,皆十分好奇,几乎是能拿到书的人都会或买或借,拿回来一阅,等他们看过之后,反应实难以一一描述了,赞不绝口者有之,口诛笔伐者更是不计其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