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薄司礼不相信薄司寒心如止水。
否则在商场里偷偷摸摸的私家侦探不是他派来的,还能是谁?
薄司礼的书房里摆着一盘没下完的围棋,自从爷爷去世后,他就再也没有触碰过。
也不许任何人打扫,触碰。
棋盘上积上了厚厚一层灰。
与喜欢国际象棋的薄司寒不同,薄司礼喜欢围棋这种安静利落、慢悠悠的棋牌游戏。
自五岁起,他就跟着薄风学对弈。
薄风说,围棋跟国际象棋不同,国际象棋讲求速战速决,尽量从任何局面任何时刻获得最大的利益,围棋则是讲求在沉默中表达贪婪,在求稳致远中顺势而为。
尽管摸棋多年,薄司礼的棋艺倒也算不上精湛。
每次跟薄风对弈,都是全盘皆输。
他的毛病显而易见,技术已经炉火纯青,只是心态上棋差一着,永远都是举棋不定,瞻前顾后。
但在棋盘之中就是战场,哪一步不是机关算尽、不留后路。
薄司礼拾起棋盘上的一颗白子,轻吹一口气吹掉上面的灰。
玛瑙做的白子在指尖来去翻滚,在熹微阳光下闪着一层圆弧状的金色光芒。
围棋核心规则就一个,十字交叉点全堵死就是吃子。
用另一句更通俗易懂的话来说,只要将对方精心围起来的抢走,就能够获胜。
多年前,薄司寒向薄司礼射出了一箭,正中心脏,让他像个活死人一样挨到今天,他忍耐了那么久,直到如今才摸到了他的软肋,报这一箭之仇。
他望着白子上那圈金色光芒眉眼深沉,静待着黑子的自投罗网。
薄司礼没等到薄司寒那边采取行动,阮生玉倒是先坐不住了。
就在语鹿搬进薄家的第二天,阮生玉看着薄司礼陪着苏语鹿拎着新买的大包小包从屋外回来,本来对苏语鹿就保有敌意的阮生玉,当时脸色就有点绷不住了。
晚上,薄司礼又特地吩咐厨师和佣人在第三层楼的花园里安排烛光晚餐,而且不允许任何人打扰。
这明目张胆的享受二人世界,把还住在这个家里的阮生玉当透明。
把阮生玉气急的七窍生烟。
晚上等薄司礼洗漱好,正准备锁门睡觉,阮生玉在门外拧住门把手反方向一扭,直接推开门挤了进来。
就差没歇斯底里的尖叫。
“你什么意思?这个女人到底是谁?你就这么把她带回家里来!我又算什么?”
薄司礼抬起眼皮望她一眼,脸上带着疏离的微笑。
“这些跟你好像没什么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