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进墓园门口的时候,宋疏月几乎快把手心抠破,一个个深红月牙印在上面。
青石板岩搭建的小路上有着新长的苔藓,混杂雨后cha0sh的空气,让她感觉始终被一层朦胧的水雾围着。
目的地是东南侧单独隔开的墓地,这是芜市价位最高的墓园,宋听玉就葬在这里。
眼睛顺着外侧墓碑一个个扫过去,贡品、绿植、人造溪流……
紧接着,宋疏月瞳孔猛然收缩,耳边嗡鸣不断,指甲抠紧了衣角,这是她极度不安的表现。
最里侧原属于宋听玉的墓地,是空的,别说墓碑了,被开发的痕迹都没有。
宋听玉意外去世的时候十四岁,因为不是陈咏亲生,没有进陈家祖坟。
他们的母亲,宋远箐nv士,一掷千金在原本就寸土寸金的墓园开新垦地,将宋听玉的骨灰葬在此处。
可现如今,这里空空如也,只有塔柏屹立。
乌云密布,黑压压的一片像是要把一切吞噬,雨丝斜斜地飘洒下来,?sh她的发丝,染深她的衣物。
芜市这个季节是如此y雨连绵吗?她忽然记不清了,记忆是很虚无缥缈的东西,特别是当只有你一个人记得的时候。
所以她开始寻找物理存在过的痕迹,证件、照片,全都凭空消失。
到现在,他最后存在过的墓地,也消失殆尽。
宋疏月感觉有一团棉花堵在她的喉管、心头、脑海,那层水雾仿佛拥有了实t,顺着她的小腿蜿蜒向上,把她包裹其中,透不过气。
她仓惶转身,却撞上了一人的肩膀。
少年很高,有些清癯,撑着一把纯黑的伞,搭在伞杆上的手指骨节分明,如同白玉,只是没有玉的温润,透着一丝病态的冷白。
伞面微微朝她倾斜,她却被他突然靠近的动作吓得脚下一滑,跌坐在地。
宋听玉。
已经si去的人。
她的哥哥。
宋听玉没有扶她起来,屈膝与她平视,纯黑的伞面隔绝了身后的雨水,像天然的幕布压向她,颇具压迫感。
瓷白修长的手指握住伞杆轻巧地转了个圈,有水珠顺着他的动作滴落,砸在宋疏月脚边。
他微微偏头,眼尾略弯向上翘,很g人,眼下一颗小痣又平添几分清冷,眼睫浓密如鸦羽,实在是过分jg致漂亮的一张脸。
也是本该存在在墓碑上的那张脸。
“真狼狈呢。”
他开口,语气像是看到了无处躲雨的流浪猫狗,轻轻叹气。
宋疏月浑身战栗,手指无意识微颤,失去了站起身的力气。
宋听玉似乎并没有扶她的打算,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伞杆斜斜倚在他的肩膀,没有向她移动分毫,只有余角,掩住了一部分雨水,雨珠顺着伞沿,噼啪降落在她身上。
哥哥不该是这样的。
哥哥应该是怎么样的?
是温柔地扶起她,替她拂去脏w泥水?
还是伞面完全倾向她,关心她,安慰她?
总之不该是这样,冷淡的,作壁上观的,连伞都不给她打。
很微妙的,宋疏月产生了一种被差别对待的不平衡,甚至盖过了去探究他是人是鬼的想法。
她用力咬了咬口腔内的软r0u,手掌撑住sh滑的石板站起身,扬起下巴跟他对视。
宋听玉黝黑的瞳孔一瞬不移盯着她时,给她一种要被漩涡x1进去的感觉。
谁都没有说话,只有淅淅沥沥的雨水打落在石板上的声音。
雨势渐渐大了起来,宋听玉把伞倾斜向她的头顶,随着伸手的动作露出一截冷白骨感的手腕,上面有一道与之不匹的深se疤痕,顺着清晰的腕骨,快延展到手背。
宋疏月看着这道疤痕,眼睛像是被刺了一下,垂下眼帘,拿出手机,水珠滴落晕开在屏幕上,没有一点信号。
她不由得想起一个传闻,鬼出现在身边的时候,第一个特征就是,信号丢失。
莫名的,感觉雨水越来越冷。
“墓地信号不好。”宋听玉看着她的动作和她始终没有松开过的眉心,声音很低地开口。
“啊…对。”宋疏月敷衍回复,她没忘记现在的人设。
一个“si而复生”且消失在所有人记忆里的人,也可能不是人。
连带着存在过的痕迹都悄无声息被抹去,但自己脑子里却有着和他相关的深刻记忆。
触发自我保护机制一样,她也装作不记得,即使她很确定,现在的宋听玉就是以前的哥哥。
装作是装作,让她忘记却是不可能的,她坚信不是自己jg神出了问题,凭空捏造出一段过往。
宋听玉从再次出现成为同班转校生到现在,并没有与她相认和过多的接触,好像他也忘记了所有人。
除了今天突然出现在墓地。
宋疏月不想打破这种微妙的和谐,今天来墓地也只是印证自己的猜想。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她稳住心神,抛出第一个问题。
“你又为什么会来这里呢?”
撑着伞的少年没有回答,淡淡反问。
长势喜人的柏树伸展着枝桠,枝叶像珊瑚一样形成一个包围圈,中央是气氛有些古怪的两人。
宋疏月抿唇,没有吭声,她想贴近身侧的人,直截了当地感受他有没有活人的脉搏、心跳、温度。
宋听玉握住雨伞的手柄,又转了一圈,水珠顺着伞沿滑落在半空,形成一道道水帘。
这个动作像是种预兆,也好像是他心情的表现,不知道是愉悦,还是失去耐心。
“走了。”他结束话题,合上了伞。
奇怪,合上伞的同时,天空也开始放晴。
这场雨来去匆匆,只留sh漉漉的青石板和宋疏月衣服上未g的水迹做证明。
嗯……还有宋听玉手中的伞。
他的穿搭是allbck,连手中拿着的伞都是纯黑,耳骨上一枚小小的耳钉也是黑se的。
哥哥以前有打过耳骨洞吗?
0露在外的皮肤很白,脸、耳朵、脖颈、手指、无意露出的手腕也是,苍白,没有血se。
黑和白两种极致的颜se,在他身上融为一t,连带他整个人,都像个谜团。
宋疏月慢悠悠地迈着步子跟在他身后,垂头看向脚尖,太yan从云层里升起,脚尖前方是被拉长的颀长影子。
啊——
原来他是有影子的。
那是不是证明他不是鬼?
很快到了墓园门口,宋疏月重新拿出手机,显示出信号了,那应该就是墓园内部信号不好,不是什么鬼魂论。
她的心慢慢安定下来,滑动着屏幕打算给司机打电话。
前方的宋听玉转过身来,眼底像是漾着一潭si水,漫着丝丝缕缕的冷意。
他的声音很轻,但还是清晰传到了宋疏月的耳朵里。
“阿玄。”
无形的枷锁束缚着她的躯t,舌头像是被铁钳夹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周围森冷的凉气像是毒蛇冰冷的信子,一寸一寸,不紧不慢,侵蚀她的感官。
宋疏月感觉自己的手被强y地压着撑开,明明有意识,却挣扎不了分毫。
临近崩溃,她终于能睁开千斤重的眼皮,靠在床头,大口大口喘着气。
手机屏幕亮起,她擦了擦额角的汗水,不出所料,时间显示在三点十五。
已经连续快一周,她都会因为鬼压床在凌晨三点十五醒来,分秒不差。
科学解释叫做jg神麻痹,但最近发生的事,已经不能用科学二字形容了。
宋听玉为什么会突然叫她阿玄?
阿玄是她的小名,她出生后,父母在宋玄月和宋疏月这两个名字中做纠结。
最终让她自己决定,如果她的哭声是两长一短,那就叫玄月。
两短一长,就叫疏月。
最终婴儿啼哭的声音是两短一长,就定了疏月,玄字拿来做了小名,只有很亲近的人才会叫她阿玄。
自从发生这些诡异的事,宋疏月给自己画了个保护圈,给他们之间划了一条护城河。
她刻意避开忽略他,宋听玉对所有人都很冷淡,就这样保持着微妙的平衡和协调。
可是今天,他一句轻飘飘的“阿玄”,就入侵了她的保护圈,危险地跨过护城河。
这是他的试探?还是在表明,我记得你,我也知道你记得我。
宋疏月回想着白天,她被那声阿玄钉在原地,低着头,纤长的手指停顿在屏幕上,整个人像是老旧的台式电脑,生锈、卡壳。
看着她无措的反应,宋听玉似乎很愉悦,眼睛亮亮的,如同折shej1n枝叶上被yan光照闪的雾珠,漂亮得惊人。
所幸,他没有再语出惊人,轻摁伞柄的按钮,撑起伞转身离去。
明明没有下雨……
可是当他再次打开那把黑伞的时候,原本放晴的天空逐渐y云密布。
思绪如乱麻,捋不清,斩不断。
宋疏月垫了个抱枕靠在床头,缓慢r0u着太yanx,蓦然,她盯着自己的手腕,眯了眯眼。
细白腕子上有一道可怖的红痕,像是被人狠狠掐过,又像是被绳子捆绑过。
总之不会是被自己弄出的痕迹。
宋、听、玉。
这三个字在她舌尖滚落一圈,一字一顿地叫出来。
鬼压床也是从他再次出现开始,种种迹象,都与他脱不了g系。
她翻身下床,光脚跑向阁楼。
噔噔的脚步声在凌晨里格外清晰,连带着她鼓点般的心跳声,立t环绕在耳边。
空间不算大的阁楼,存放的是她小时候的玩具、衣柜、小床。
本来是双份的,是她和宋听玉的,但属于他的全都凭空消失,一件不留,和记忆消散一样,了无痕迹。
这里有定期打扫,灰尘并不多,宋疏月在一个个纸盒木箱里翻找着。
她在找一个开过光的朱砂手串,辟邪。
她曾尝试把这些诡异的事告诉妈妈,可是妈妈的记忆像被篡改,根本不存在宋听玉这个人,不存在这个意外去世的孩子。
她温柔笑着说:“哪个哥哥?妈妈只有你一个孩子,以后也不会有弟弟妹妹。”
无力感涌上心头,她不再多说,怕妈妈担心,怕被带去jg神科,怕被带着看心理医生。
朱砂手串是她以前去道观随缘买的,忘在阁楼里,现在却成了她唯一的慰藉。
她俯下身趴在地板上去够衣柜下方的纸箱,一个板板正正的,用胶带封着的纸箱。
够到了!
她拉出箱子一角,盘腿坐在地上,拿出一把小刻刀,划开黑se胶带。
空的?
不,不是空的,底部缝隙里卡着一张照片,背面朝上,上面用铅笔写着一行小字,年岁已久,有些昏花。
——宋听玉,宋疏月兄妹留于……日期字迹已经看不清。
但可以确定的是,这是唯一一件还留在这世上,关于宋听玉存在过的证明、痕迹。
宋疏月的身t有些发抖,既兴奋又害怕,像是要打开潘多拉的魔盒,伸手想翻开这张照片。
下一瞬,这张老旧的照片没有任何预兆消失在眼前。
她眼都没眨,就这么凭空消失。
她举起空纸箱往下看,没有飘落在地,也对,一直都放在地上,怎么可能会从缝隙落下。
“在找这个?”
清凌凌的声音传来,让她无端联想到深林幽涧中唯一的活水泉眼,危险、不可丈量、又带着煽惑。
宋疏月循着声音抬眼望去,那个危险的源头和始作俑者——宋听玉。
他随意地坐在衣柜顶上,一腿盘着,另一条腿曲起,手肘支在膝盖上,撑着下巴,稍稍歪头,漫不经心看着她。
指间玩劣地夹着那张已经泛h的老旧相片,嘴角g起,似笑非笑。
阁楼略显昏暗的光线衬得他像夺人心魄、吃人血r0u的yan鬼。
传言水鬼暗中游荡于水底,在找到合适的替si鬼的时候就会引诱其下水,一击必杀。
现在宋疏月就觉得,宋听玉是摄魄钩魂的水鬼,他手里的照片是诱饵,自己就是倒霉的鱼r0u。
她眨了眨眼,浓密的黑睫在昏h顶灯映照下,落着一层y影,遮掩住些许情绪。
b害怕更盛的是愠怒、不耐,g扰她的睡眠、两句话拨乱她想保持的现状。
真是让人不爽。
手里紧攥着那把刻刀,背在身后,宋疏月从地上站起来。
宋听玉掌心撑住柜顶,身轻如燕地从上面跳下来,如振落叶,落地也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鬼会流血吗?
宋疏月这么想着,心随意动,手指上上下下推拉着刻刀的滑轮。
刹那间——
寒光一点乍现,锋利刀刃挥向对面的少年,他并没有躲,而是将手心迎了上去。
血ye瞬间从他皙白的手心溢出,白到极致,红到刺眼。
“鬼也会流血啊……”宋疏月小声喃喃,扬起个纯真无害的笑,收起沾着血的刻刀。
手腕被一把扣住,不停流血的手掌桎梏住她。
殷红的血沾在她的腕上,由于宋听玉用力的动作,血珠顺着腕侧绵延,浸染她的肌肤,像滴腊的烛ye,暗红逶迤。
圈住她手腕的掌心贴住向上,直到握住她的手,血ye也蹭上去,牵住,带向眼前人的x膛。
衣料上也沾染血迹,只是深se布料,并不明显,整只手贴上去,她感觉到了掌心下微弱的心脏跳动。
“我不是鬼哦,我有心跳。”
宋听玉把她的手按在心口,轻声细语,像海妖jg怪的蛊惑,漂亮的眼睛里闪烁着不为人知的兴奋,声音都微不可察地有些发颤。
“我有脉搏。”
他牵住她的手,从心口处顺着向上,来到颈侧,动脉微微跳动。
“我有温度。”
他撑着她的手心展开,俯身、弯腰、垂头,对着她染血的手心吹了口气。
温热的,带来些许痒意。
宋疏月蜷了蜷手心,把手ch0u回来,低头看了看手掌上的血迹。
另一只手握住刀把旋转了几周,她把刀尖推上去,划破自己的指腹,鲜血一瞬涌出。
宋疏月抬手,流血的指腹摩擦着按在宋听玉线条流畅jg致的下颌骨,嗓音清甜,笑嘻嘻地说:“你没有温度,你的血是凉的。”
说着更加用力,指腹碾向他的下巴:“我的血有温度吗?”
迟来的刺痛密密麻麻腐蚀她的手指,顺着指尖传到神经,大脑皮层像是炸开了一簇簇绚丽的焰火。
宋听玉的手是冰凉的,哪怕不停地淌血,握住她手腕的时候,也没有温热的t感,像冷冻层混着冰碴的内壁。
痛感让人清醒,此时宋疏月的大脑无b清明,宋听玉si三年了,她都快忘了,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根本不是兄友妹恭、亲近t贴。
那时在墓园,他不为自己撑伞才是正确的,雨势渐大的时候,他该做的不是倾斜伞面,他应该讥讽、嘲笑她的怯态。
像现在这样,充斥伤痕、血ye、刺痛,溢出的骨血里掺杂说不清道不明的恶劣因子。
这才应该是她和宋听玉,是宋疏月和哥哥。
宋听玉捏住她流血的手指,用力摁下去,血珠像断了线似的下滑。
宋疏月吃痛ch0u气,他下手还真是不留情。
宋听玉下巴上沾了些鲜红血迹,那张本就jg致隽美的面容更显秾丽。
“血温能代表什么?”
他说着,笑眼弯弯靠近她,语调异常愉悦地说:“到肚子里都是热的。”
尾调转了个圈,拉长声音。
“要试试吗——”
上一秒冷着脸按她伤口挤血,下一秒又言笑晏晏,让她尝他的血。
宋疏月抓起他的手,贴在唇边,牙齿狠狠地咬了上去,她没有变态到去喝他的血,只是在报刚才他摁她伤口的仇。
可是不由自主的,还是尝到了血ye的味道。
腥咸、粘稠的铁锈味……骗人,明明到了唇齿之间,温度还是冰凉的。
心里那点反叛因子慢慢降下去,宋疏月开始冷静下来。
眼前的宋听玉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可以互相算计的哥哥了,暂且标注为不明生物。
她一时冲动上脑,用刀划破了他的手,他会不会直接扭断自己的脖子?或者像漫画里一样,手上燃起一团火焰把自己烧成灰……
宋疏月有些心虚,往后退了两步,他太高挑,自己还光着脚,要仰着头看他。
她平视前方,只能看到他微微起伏的x膛。
鬼也会呼x1吗?
打住——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她就会扑上去掐住他的脖子,肆意妄为。
这不是以前,现在的宋听玉浑身上下散发着深不可测的危险气息。
视线逐渐下移,落在他垂着的手上,苍白,手背薄薄的皮肤下筋络分明,微微泛着青,衣袖向上挽了些,她又看到了那道深入骨髓的腕骨疤。
这道疤痕,说起来还真跟她脱不了关系。
但并不是俗套的,为了救她落下的疤。
从小宋疏月就能感觉到,这个大她一岁的哥哥并不喜欢她,他厌恶她。
不是那种兄妹之间的小打小闹,口是心非,他是真的把自己视为眼中疔、r0u中刺。
她不明白他对她的厌恶从何而来,也许是因为父母的偏心,作为被偏心的受益者,她做不出评价。
他的恶意没化作实际x的行动,就是傍观冷眼、无视。
冷眼相待说起来可大可小,但宋听玉的冷眼相待,是那种就算她si在他面前,他也会漠视的存在。
宋疏月刚开始还会委屈,哥哥为什么不喜欢自己?但次数多了,她的逆反心理上来,处处跟他对着g。
但在别人面前,两人还是亲密无间的兄妹,她会甜甜地叫哥哥,宋听玉会亲昵地喊她阿玄。
私底下,他从没叫过她阿玄。
没想到“si而复生”后,叫她的第一声称呼就是阿玄。
还从生前的冷若冰霜、凛如霜雪,变成现在的y晴不定、顽劣不逊。
人si后会x情大变吗?还是恢复了自己原本的x子?
腕骨疤来自他对自己的置若罔闻,那时十二岁的宋疏月,为了够竹蜻蜓,顺着小木梯爬上了那棵对她来说非常高大的桂树。
竹蜻蜓是拿到了,可是梯子却倒了,她下不去,只能坐在交错的枝桠上,还没彻底完工的后花园庭院,喊人也喊不应。
她有些茫然失措,却在这时看到了宋听玉的身影。
“宋听玉!”她扯着嗓子喊正站在庭院门口处的他。
宋听玉听到了,抬眼往她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了蹲在枝g的小小nv孩,一只手撑着树g,另一只手往他的方向挥,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
他却停下步子,扭头就走,漠不关心。
宋疏月要气炸了,还不敢乱动,怕从树上摔下去。
在那棵桂树上待了快一个下午,她脚都麻了,看着离地面的距离高低,打算蹦下去一了百了,应该si不了……
昏h的夕yan下传来妈妈焦急的声音,身后还跟着人模人样、泰然自若的宋听玉。
宋听玉在妈妈面前又装的一副好哥哥作态,那时的他已经b宋疏月高出一大截,在宋疏月看来高大的桂树,他一伸手就能把她抱下来。
他朝她伸出手臂,枝叶缝隙洒下的晚霞零零散散落在他jg致俊逸的面庞上,神情隐入其中。
宋疏月心里的小恶魔偷偷露出犄角,踩向他的肩膀,跌在他怀里,他的手还未收紧,就被她用力的肢t动作带着往旁边围着泥沙的铁网处压。
如她所愿,宋听玉的手腕正正好好被翘起的锋利铁丝刮刺,一道长长的鲜红血痕留在他皙白的腕骨处。
“对不起,哥哥。”安全落地的宋疏月可怜巴巴地道歉,眼如水杏,雾蒙蒙的像盈了层水汽。
像是心疼抱歉极了,水汽要化作泪珠从眼眶溢出。
扮乖示弱的时候才愿意叫哥哥吗?宋听玉暗忖她声眦睚必报,感受不到这道骇人的伤口一样,挂着个不咸不淡的笑,淡然开口。
“没关系,妹妹。”
妹妹两字被他格外加重语气强调,清澈的嗓音喊出这两个字时,沉了下来。
思绪返回来,她带着点好笑开口。
“不是鬼?突然出现在阁楼衣柜,没有一点声响。”
“宋同学,这是为什么?”
她叫的是宋同学这个称呼,用了他同班同学的身份,没有提及名字和其他,没有跨过自己给自己画的安全线。
“宋同学?”
宋听玉重复着这三个字,一字一句,向前倾身,仍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说出了一句毫不相g的话。
“宋同学,你的嘴角,有我的血。”
手向前伸,指节曲起,作势要帮她擦掉那点殷红。
宋疏月侧开脸避开他的动作,下意识伸出舌尖,t1an了一下唇角。
宋听玉看到她探出的舌尖,嫣红的、t1an到残留在唇边的血迹,一触即分,他的双眸此刻亮得惊人,被他盯着的宋疏月有种被猛兽叼住后脖颈的感觉。
他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像是带着温度,b他的气息、血温、心跳,都要灼热激烈。
笃、笃笃,木门响起敲击声,第一声很短、很急促,又接着连敲了两下,寂静的环境下,格外清晰。
敲门的会是谁?
除去灵异事件,不管门外的是谁,宋疏月都感到一阵难ga0,阁楼内飘着淡淡的血腥味,染血的刻刀就被胡乱丢在一旁。
宋听玉倒是镇定自若,气定神闲地抱着臂,倚在柜边,长睫垂下,半阖着眼睨她。
也对,他是超自然存在,本身就是最大的安全隐患。
笃——
这次是沉重的敲门声,停顿一刻,门被推开。
是妈妈。
宋远箐披着件长至小腿的睡袍,神情看上去有些困倦,站在门口问:“半夜三更的一个人待在阁楼g什么?”
一个人?
妈妈看不到宋听玉么?
一道浓稠sh冷的视线袭来,这种感觉,是y冷的、如坠冰窟,化作切骨之寒,从脚底蔓延到四肢百骸。
不管是在班级无可避免的碰面,还是墓园突如其来的转身,亦或是凌晨阁楼的狭处相逢,宋听玉具没有表现出攻击x,哪怕周身是冷冽的,都没有让她感受到现在这般的不寒而栗。
只有每到晚上的鬼压床,和现在妈妈出现后,他才散发出这种令人胆战心惊的气息。
宋远箐见nv儿一直没有回话,拢了拢衣服,向阁楼内走来,嗒、嗒、嗒,三声脚步,异常清晰,站定在她面前。
宋疏月抬起眼帘,瞧向柜侧,那个身影已然消失。
……
不,没有消失,凄然寒意顺着脊背处一寸寸上升,深入骨髓,像被毒蛇攀住身子,不疾不徐地收紧身躯,她感到灵魂在颤抖,是身t本能在对他抗拒……畏怯。
y寒气息贴近耳边,像他故意附耳低语,耳内传来一记轻笑,激起一片j皮疙瘩,宋疏月感到有东西塞进了背在身后的手里。
薄薄一片,是那张相片吗?
她捏紧,指腹伤口的血迹印在上面,身t蓦然松懈,他好像……离开了?
“怎么一直不说话?阿玄?”
宋远箐00她的头,又叹息一声,用食指轻敲她额心,说:“鞋也不穿。”
宋疏月手仍背在身后,悄悄移动身子挡住地板上那把刻刀,平复心情缓声问:“妈妈,现在几点啦?”
“三点十五。”宋远箐抬起腕表看一眼,指针刚好呈直角。
“三点十五?”宋疏月不可置信重复一遍,怎么可能是三点十五?为什么偏偏是三点十五?
鬼压床醒来的时分是每晚的三点十五,她从房间跑向阁楼的时候特地看了眼时间,也是三点十五,在阁楼待了那么长时间,现在还是三点十五。
难不成,从她醒来后的时间全都是停滞的?
荒谬到一定的程度的时候,宋疏月只想发笑。
她用凌晨睡不着就突然想到阁楼收拾东西的理由搪塞过去。
宋远箐表示不理解但尊重,把自己脚上的羊绒拖鞋脱给她让她穿上。
依偎着妈妈走下扶梯,宋疏月感受着身侧传来的温暖馨香,心下慢慢安定。
走到房间门口,她再次开口询问:“妈妈,现在几点?”
“快三点二十。”
听到这个回答,宋疏月松了口气,时间开始正常运行了。
咔哒一声,房间落锁,宋疏月靠着门板,抬手看去,被塞进手里果然是那张相片。
她的心又开始不受自控地狂跳,打算细细端详。
只是……
原本背面泛h昏花的铅笔字迹,变成了简短的、鲜红似血的、笔锋凌厉的两个字。
——怕我?
旁边有血ye印上去的指纹,可能是被她捏紧手指的动作留下的。
宋疏月气极反笑,她的好哥哥,怕不怕的在他看来重要吗?害怕的话他就不会继续缠着她了吗?
只怕会更兴奋吧。
相片被反过来,露出正面,上面只有宋疏月一个人,是在一处海边,看起来十二三岁的样子。
奇怪的是,她脑子里从来没有过这段海边留影的记忆,可以说她从来没去过海边,因为妈妈对有水的地方忌讳莫深,别说海边了,连庭院的鱼池都是空置无水的。
所以,为什么会存在这么一张相片?
她捏住相片一角,走到床边坐下,柔软床垫微微下限,银白月光透过只拉了一层天丝绒窗纱的窗户洒进来,斜斜打在她的肩侧。
同样的,打落在床头一处突兀的绛红上。
宋疏月望去,朱砂手串叠成三圈静静地放置在床头,她拿起来,一层一层,绕在手上,脑海里响起宋听玉的那句。
“在找这个?”
宋听玉b活着的时候更讨厌,更难以招架。
她0到手机,打开备忘录敲敲打打,捋顺思路,这些话没法对别人说,只会被当成神经病。
已知,宋听玉si时十四岁,现在出现的却是十七岁的他,jg致的长相是等b例放大,只褪去些许青涩,身高也更加ch0u条。
如果没有发生这些超自然现象事件,她第一反应或许是他当年根本没si。
关于他是如何去世的,这段记忆在宋疏月大脑里是空白的。
诡谲的缺失,就像消失在所有人记忆里的他。
她又接着打下两行紧密的小字。
生前最讨厌我的人si后为何一直缠着我?所有人都忘记了他,为什么偏偏我记得?
打下这行字后,宋疏月盯着屏幕发呆,倏然,键盘开始自己跳动,她眉头紧锁,看着竖线定格在“最讨厌我的人”后面。
接着消除键跳动,把人换成了哥哥。
生前最讨厌我的哥哥si后为何一直缠着我?
被更改成这样之后,输入法又开始自己跳动,在后面缓慢地,一字一字打下,清脆的输入声如钝刀子一样,像故意折磨人的刑罚。
为什么装作不记得我?
宋疏月太yanx突突直跳,那种被窥伺的感觉又来了,只是这次并没有透彻心扉的寒意,反而是有些难耐的、被蚂蚁啃噬的感觉。
她握紧手机,有些咬牙切齿。
“好,好,好。”
连说三个好,她冷笑一声,带着点自暴自弃对着无人的房间说:“宋听玉,你到底想g什么?”
没有回应,没有声音,屏幕也没有继续打字的动静。
被气到、被惹毛、一晚上被耍不下三次的宋疏月,心里升起离经叛道的恶劣想法。
喜欢玩弄她?喜欢窥视她?
她很期待,如果被他看到最讨厌的妹妹抒发q1ngyu、ziwei……他会是什么反应?
虚伪的、捉0不透的、在她面前从未失控过的,哥哥。
宋疏月在浴室清理了手上的血迹和伤口,贴上了个防水创可贴。
窗帘被严严实实合上,房间内一片黑暗,只留床头一盏暖h澄澈的小夜灯。
寂静的凌晨,她能听到自己略带急促的呼x1声,掺杂着不可名状的兴奋,这种情绪出现在过她算计宋听玉给他留疤的时候、在阁楼划破他的手、看到他流血的时候。
甚至超过了她此时的q1ngyu。
姣妍少nv侧着身,腿间夹着软枕,轻薄的内k随着她上下磨擦的动作卷至t侧,橘橙暖光打在她身上,像是镀了层光晕。
真丝枕巾光滑的布料都有些被?sh,敏感的y蒂和x口止不住地在上面磨蹭,宋疏月口中溢出些喘息。
su麻快感涓涓细流般传来,葱白指节捏紧枕角,下意识地揪弄。
“嗯…哈…啊…”逐渐沉溺在快感中的她没有注意到,那盏灯微不可察地闪烁了几下,如同隐匿在黑暗中野兽的瞳孔,忽隐忽现。
呼x1陡然紊乱了几分,喉管溢出更甜腻的喘声,宋疏月仰起细长脖颈,闭着眼睛,到达了ga0cha0。
随着她到达ga0cha0,夜灯迅疾地忽闪忽闪,几乎是跟她呼x1频率同频的速度,一明一暗,一暗一明,而后彻底熄灭。
宋疏月心跳有些加速,缓慢地坐起身,有些不屑,这就不敢看了?
真是胆小鬼,不过目的也算达成。
窗外传来雨滴打落在玻璃上的声音,渐渐地,雨声越来越密集,由原本的淅沥转为激烈的噼啪。
稠迭连绵,且越来越急促。
嗡——
刺耳的嗡鸣又在耳边响起,震着鼓膜。
宋疏月并不讨厌下雨天,相反的,天然的降雨声是她钟ai的白噪音,现在却给她带来催命符般的不适。
这种症状,是从宋听玉回来后开始的。
她开始害怕雨水降落的声音,细雨是绵绵骨刺的尖锐,暴雨是刿心怵目的滂沱。
宋疏月摇摇头站起身,踱步走向床边那扇落地窗,拉开层层遮掩的帘子,雨珠从窗沿滴落,又顺进新的雨幕在玻璃上蜿蜒出一道道水迹。
腕上的朱砂珠子有些发烫,她低头看去,却发现玻璃上被雨水晕出一团雾,极其反常。
泛着水汽的,像是人呵气而出的水雾,聚集一滩水痕,徐徐分散,显现出边缘还在下挫滑落的两个字。
回头。
不管是民俗故事还是恐怖片,都在教我们一个道理——半夜叫你别回头。
不能回头、不能回头、不回……
可是,她不回头,身后y冷的气息却真真切切转变为实t,纠缠在她的左右。
本能告诉她快逃,手脚却僵y无b。
耳边不再是在阁楼时似有似无的低声轻笑,而是冰凉的吐息真实喷洒在耳廓的毛骨悚然。
“阿玄。”
他又叫了阿玄,如果墓园那声是试探,那么这声就是了然于心的调弄。
“你在发抖。”
宋听玉说着,垂头顺着往下,像是想埋进她的颈窝,又停下来隔着点距离没有贴上去。
呼x1洒在她的颈侧,依旧是没有一点温度的。
宋疏月咬咬牙,一鼓作气转过身,他们之间的距离极近,隽美无b却毫无血se的容颜放大在眼前,乌黑的眸子中映不出她的身影。
她打了个冷战,周遭cha0shy冷,这gucha0sh无孔不入地侵蚀进她的每一个毛孔,不像是雨水能带来的感知。
“你……”
宋疏月话还没来得及说,就惊诧发现手腕上有些松垮的手串如同有了生命力一样,把她两只手腕绕在一起。
像朱红小蛇牵缠在她的手上,明明串珠的绳子是带有松紧x的,可此刻任她如何挣扎,都如镣铐一般,禁锢住她的双手。
“宋听玉!”她有些慌乱,压低声音叫他。
宋听玉语气里带了点怜惜轻声陈述眼前景象:“被绑起来了,好可怜。”
可他的下一步动作却不带一点怜惜的,手臂一把揽起她的腰,用力的时候青筋泛起,带着少年的力量感,把她丢在床上。
“啊……”陷进柔软大床的一瞬间,宋疏月头脑发懵,发丝有些凌乱贴在面额。
手无法动作的同时,她发现她的身t也不受她控制了,和鬼压床时一样,不同的是她现在头脑是清明的,眼睛是睁开的。
所以她清楚看到宋听玉缓步走向床侧,俯身居高临下跟她对视,净白修长的手指拨开她的发丝,顺着往下,指尖凉凉的,滑过脖子、x口、小腹,最后来到了大腿。
“宋听玉…你…你别…你g什么啊?”
感受到他把她的睡裙卷至腰侧、强y地掰开她双腿的动作,腿心凉飕飕的,宋疏月说话都有些支支吾吾。
她自己玩是一回事,她以为照宋听玉对她的讨厌程度,看到她g这档子事,肯定不会再缠着她窥探她……
谁知道,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
宋听玉对她的反应充耳不闻,指节曲起,yy的指骨隔着单薄内k抵住她的yhu。
这b他神出鬼没的轨迹和带来的灵异现象更让她不知所措,她努力压抑着嗓音中的颤抖,磕磕巴巴企图用两人之间的1un1i关系阻止他的行为。
“哥、哥哥,兄妹不可以…不能做这种事……”
兄妹不可以做这种事?
这句话在宋听玉心里重复一遍,他噙着一个可以称得上温柔的笑意,说话的语气却凉薄无b,话语又带着嘲弄。
“兄妹不可以做这种事?”
第一句话开始,指骨抵住y蒂碾动、打圈。
“那妹妹、就可以、在哥哥面前、ziwei吗——?”
第二句话,隔着间断,一字一顿,内k被一把扯下,指节毫无遮掩地抵弄敏感y蒂,说几个字就压上去松开,一下b一下用力。
“妹妹,你sh了。”
第三句话,他冰凉的手指在她sh润的x口研磨,沾染上透明水ye,黏连在指间,下达最后通牒和对这段变质关系的宣判。
窗外雨声连绵不绝,不断打落在玻璃上,不知是这场雨,还是宋听玉所带来的sh冷空气,在昏暗卧室内无孔不入。
她想起了几分钟前,她还在嘲笑宋听玉胆小鬼,可现在自己反而是瑟缩着躲避不掉的那方。
宋疏月扼制住想要sheny1n的冲动,用稀疏平常的语气说:“正常的生理反应而已。”
不服输似的又在后面加了句:“被什么东西弄都会这样。”
言下之意,不是因为你才会有反应。
宋听玉慢条斯理地将指腹按上那处花蒂,手指若有似无地在sh润x口流连,始终没有下一步动作。
“什么都可以吗?”喃喃自语般的细语。
紧接着,宋疏月腕上的手串恢复了正常松紧,束缚着她的力道逐渐散去,手可以正常活动了。
她迅捷地抓起手串朝宋听玉狠狠甩去,可惜朱砂做不到像电影里的场景那样,在他身上留下被灼烧的驱邪黑痕。
宋听玉毫不费力地伸手就接住了这鲜红的手串,拢在手心把玩,病态的白和冶yan的红相融。
也就是这时,宋疏月才注意到,他手心gg净净,根本不存在阁楼上被自己划破的伤口。
……这个怪物,亏得只有她自己留了个伤。
宋听玉看着她防备自己的样子,像走投无路只会炸毛哈气的小猫。
“这个也可以吗?”
他的语气如虚心求教的孩童,手上动作却十分恶劣,手串松松绕在掌心,轻轻把玩摩挲着,坠在末端的珠子被他不紧不慢地送进了濡sh的x内。
“你——”
宋疏月虽然知道让他良心发现是件不容易的事,但也没想到他会这么恶劣,辟邪的物件,用来对付他的物件,竟然成了这么个用法……
珠子有些粗粝,被他的手指捏住送进柔软的xr0u,往内壁上方按、磨,陷在里面。
“不要用这个……哥哥…呜…”
坠着的珠子材质是檀木的,上面还雕刻了纹路,对娇neng的xia0x来说,有些糙y。
但凹凸不平的表面带来的摩擦感却让她不可避免地起反应,水越流越多,开始胡乱地喊着哥哥。
宋听玉柔声说着不容置喙的话:“是阿玄自己说的什么东西都可以…好乖,都吃进去了。”
……她那句话明明不是这个意思,被故意曲解。
宋疏月收缩着xr0u想抵抗异物带来的不适和微妙快感,却没想到适得其反,珠子被x1得更紧,也被他的手指送得更往里。
“…啊…别再、往里…唔…”她无助地攥住手下的床单,四颗珠子全被他循序渐进地送进x内。
修长冰凉的手指也跟着伸了进去,搅弄着珠子在shill的bx里打转。
宋疏月不可避免地被冰到打了个寒颤,此刻自己身下传来的yi水声,b外面的雨声还要刺耳。
“不要再往里了?那哥哥拿出来好吗?”
连续两句温柔t贴的问话,却不给人回答的机会,宋听玉按住珠子往x内上方浅浅的敏感点挑,指腹甚至压着转了两圈。
语气充满苦恼和无奈,好像不停使坏的人不是他一样,“拿不出来怎么办呢?”
“乖点,放松。”
宋听玉轻声哄着,与之相反的是另一只手的动作,不肯放过泫然yu泣的妹妹,两指并拢r0u弄着刚才被忽略的y蒂,带着坏意掐了一下已经挺立起的蒂端。
双重快感加持下,宋疏月再也控制不住sheny1n喘息。
“嗯…哥、哥哥…痛…”嘴上喊着痛,却被他掐玩y蒂和指节ch0u送珠子的动作送上ga0cha0。
宋疏月意识都有些恍惚,这次ga0cha0来得太过激烈,关键,是由自己的哥哥带来的。
q1ngyu带来的应该是温暖、炙热,可她却觉得陷入无边冷寂,宋听玉倚在床边,相b于她的失态,显得云淡风轻。
唯独手上的水迹和他手中珠串泛的水光,昭示着刚才的悖逆。
一点银光泛起在他的小指,宋疏月看到,他戴了一枚小小的尾戒。
宋听玉轻轻转动尾戒,望向窗外。
雨势转小,临近清晨,微弱光线透过窗子打在他清绝jg致的侧脸,微垂着的眼睫看不出他此刻的情绪,只留让人想逃离又想靠近的扑朔迷离。
他转过身,目光移到冷眼看他的宋疏月身上。
扮乖示弱的时候才会叫哥哥,现在还要加一条,在床上。
朱红手串被他一圈一圈绕在手腕,明明是带些暮气的si物,此刻却像是内里缓缓流淌血ye的水晶玻璃。
那抹赤se贴在他冷白骨感的腕上,如一株株尽态极妍的曼珠沙华绽放,刚好遮住了那道陈年旧疤。
这个动作在宋疏月看来是种挑衅,辟邪的朱砂对他来说只能沦为随意把玩的物件。
她靠在床头,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样子。
她能有什么办法?宋听玉可以控制时间,可以控制她的身t,碾si她就像踩si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可是宋听玉似乎没有这种打算,他只是俯身,握住她的手,那枚尾戒被他戴上了她的食指。
触碰到指节的一瞬间,严丝合缝,一点空隙不留,更像枷锁,取不开,挣不掉。
宋疏月抬手细看这枚戒指别致的样式,像藤蔓、像荆棘,脑中一瞬清醒,想到了一桩往事。
以前有一段时间她沉迷于做手工,庭院里各种各样的枝木、树条都被她拿来编过手环和花环。
有一种枝桠外表像藤蔓,其实内里全是荆棘刺,她小心翼翼编了个手环,存着捉弄的心思,准备送给那时正不对付的宋听玉。
扎人的刺全被她jg湛的手艺藏在里侧,碰到宋听玉的第一时间,她还没来得及装乖喊出那声哥哥,就被他冷着脸警告不准出现在他房间。
那时她的反应好像是……气急败坏?
总之,带刺的手环被她扔在了他身上。
没想到现在这枚戒指,款式跟那个手环一模一样。
宋听玉,好记仇一人。
戴上戒指的那根手指上还贴有创可贴,宋听玉捏住端详了一会。
随着他贴近的动作,宋疏月并没有t会到预想之中的y冷,他好像又恢复了人的t温。
真是奇怪。
宋疏月努力挺直背脊不让自己露怯,下一秒就想泄气,因为她看到宋听玉手里悄无声息出现了那把刻刀。
他不会要报在阁楼的仇吧?
刀尖被推出,寒锋凛冽闪现,宋疏月屏住呼x1闭上眼。
预想之中的疼痛没有出现,她试探x地睁开眼,看到宋听玉的手心在流血。
净白的掌心又留下一道被划破的伤口,跟宋疏月划伤他的地方一样,甚至长度、深度,都不差分毫。
他面无表情的淡漠散去,留下的不是疼痛、皱眉,反而眼角眉梢都挂着舒畅的清浅笑意。
她不解他的自残行为,不解已经愈合的,了无痕迹的伤口,被他自己重新割破。
想开口询问,头脑却开始昏沉。
“睡吧。”
宋听玉轻声细语的两个字,直接让眼前的宋疏月阖上眼眸沉沉睡去。
窗外是清晨的雾霭,毫毛般的绒绒雨丝打在纯黑的伞面上,留下被洇sh的玄se。
宋听玉撑着伞长身玉立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伤口仍在滴血,顺着手掌蔓延至腕内,淌在鲜红珠串上,不知是滋养朱砂,还是汲取养分。
脑海里传来一阵声音,和他一样的清润好听的音se,却始终带着点傲慢。
开口就是诘问和嘲弄。
“这就是你说的报复?”
“1uann?”
宋听玉听到这两个字,搭在伞杆的手指倏然收紧,意味不明地轻嗤一声。
那道声音仍在继续,带着讥讽的笑意。
“你到底在装什么?对这个妹妹,你有一点怜ai吗——”
“生气了?”
那道声音像是感知到了宋听玉的情绪波动,嘻嘻笑着话语不停。
“别表现得这么恨我,觉得没我你就不会si吗?”
“你该恨的……”
“另有其人啊。”
撑着黑伞的少年转身走进幽暗巷口,周身像蕴着无边夜se,吞噬一切光明,只留y冷的孤寂。
那道声音被他哂笑一声废物,从而安静了下来。
不过有句话没说错,对宋疏月,他确实没有怜ai。
他一挥手就可以让她忘记这个荒唐的夜晚,甚至可以让她和其他人一样忘记他这个哥哥,不用在怀疑和诡奇中提心吊胆、担惊受怕。
这是怜ai,但他永远不会这样。
忘记有时候是种解脱,他们之间,先越线的人是她,那就应该好好记住,记住他所带来的铭心刻骨的惧怕和挥之不去的y霾。
卧室依旧很昏暗,窗帘一层一层地被拉上,毫不透光,宋疏月醒来的时候先是看了眼时间,十点零五。
她走到落地窗前拉开帘子,天空黑压压的一片,雨过天晴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目光移到手上,腕上红痕未消,又叠加了新的青紫印记,似乎在提醒着她和宋听玉都做了些什么。
那枚戒指箍在手指上,不松不紧,却丝毫转动不了,她用尽力气和方法都取不下来,它像是从骨r0u里长出来的,成为她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手机弹出消息提示音,宋疏月对会自动打字的屏幕都有些y影了,动作极其缓慢地去拿手机。
万幸,是妈妈发的消息。
aa妈妈:起床了吗小宝?公司有点事情,妈妈今天不在家,有什么想吃的自己订。阿姨请假了,不要自己下厨。
下条转账消息接踵而至,备注了一句不要吃垃圾食品。
y:好的妈妈w。
关掉手机,宋疏月叹了口气,她不知道该不该庆幸妈妈的记忆里不存在哥哥,以至于可以磨灭一点她昨晚和宋听玉违背1un1i的心虚。
等等……b起血缘上的越轨,更严重的貌似是被鬼缠身。她第一时间思考的竟然是1un1i道德,这种东西对现在的她和宋听玉来说,好像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宋疏月洗漱完毕,慢吞吞地走向客厅,偌大的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安静的过分。
她指节曲起,用手上的戒指轻敲玻璃茶几,发出嗒的一声轻响。
随着这声轻响而来的是门铃声,只有一声,短而促,清晰地传进她的耳朵。
可视门铃上并没有显示人影,宋疏月有些奇怪,看着电子屏幕,打算调取监控。
滑动屏幕的功夫,门铃又急促响了一声。
这次她就在玄关处站着,电子屏上空无一人,这声门铃,是自己响的。
“有完没完?”宋疏月眼中被烦躁和不耐填满,从宋听玉回来之后,她几乎每天都会遇到g扰她jg神的诡异小事。
生起气来,愠怒占据上风盖过害怕,她一把打开门,想看看究竟是什么牛鬼蛇神。
门外并没有魑魅魍魉,只有一个单薄的包裹,静悄悄地放在地毯上,不知来路。
宋疏月弯腰捡起,上面只简单落款了三个字,云宁观。
云宁观?
宋疏月关上门,靠在门板上打量着这个包裹,嘴里念着这三个字。
那串朱砂,也是在云宁观得来的。
凭空出现的奇怪包裹,当然是——
拆开看看了!
得宋听玉锻炼,她现在面对诸如此类的怪异,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不知所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船到桥头自然直,大不了就是si。
反正,她活着斗不过非人的宋听玉,si了自己也变成鬼了说不定就能找他报仇了。
抱着这个心态,宋疏月豁然开朗,拆包裹的动作都轻快了几分。
黑se的包裹被拆开,露出内里,是格外显眼的明h。
那是张画着鲜红诡谲纹路的符咒,不是纸符,是h巾布,能0到布料的斜纹。
宋疏月拿起这道符咒,朱砂绘制的图案,边缘是弯曲着一道接一道的,像水波纹,中间看起来是……祭坛?
h巾布最下方是一个被框起来的鲜红的水字。
这不相当于瞌睡了有人递枕头吗?
宋疏月捏紧这道符咒,现在只能si马当活马医,度过今晚,明天周日她打算去云宁观走一趟,那里一定有人知道些什么。
夜幕降临,白天并没有再发生什么诡事。
宋疏月jg神有些亢奋,索x把头蒙在被子里,消散着那些不切实际的思维发散。
枕头下压着那张符咒,黑暗寂静的空间里最适合恐惧的滋生,宋疏月大脑有些紧绷,今天晚上似乎并没有感觉到那guy冷气息和被窥伺的不适。
脑袋里的弦一瞬松开,她想,符咒加持下,这个夜晚,应该是平静的。
呼x1逐渐平缓,困意袭上心头,因此她并没有注意到,轻微的、缓慢的、带有节奏感的。
敲击窗户的声音。
陷入梦乡的少nv,眉头开始皱起,呼x1也急促起来,无助地扭动身t,像是陷入了莫大的虚妄和痛苦。
符咒被冰冷的指节托起,附上了她的眼睛,朱砂纹路开始发烫,隔着h巾布轻点她眼皮的指尖却拥有着彻骨的寒意。
“等急了吗?抱歉,我来晚了。”
“今晚,想用这个玩吗?”
温柔似水的语气,刺骨的y寒,极致反差一起贴近她的耳畔。
符咒被宋听玉捏住两端,在她脑后打了个结,彻底束缚蒙上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