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t既然能在成功率只有60%的腺体植入手术和千钧一发的爆炸中活下来,那么作为李述去建立起一个普通人的独立生活,应该也可以做得到。
已经这样决定了,却仍无法抑制想念,只好偷偷放任自己去想,虽然不太好受,但没有哪条法律规定禁止这样做,而且也没有人会知道。
直到九个月后,身体渐渐恢复的同时,出于各种原因而停滞已久的发情期无征兆爆发,温然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力气这么大,要四五个ga护士才能控制得住,最后他被强行套上约束衣,医生往他的腺体里注射安定和强效抑制剂。
在喘息和泪水中一点点闭上眼时,温然模糊想起,从前仅有的两次发情期,都是顾昀迟陪他度过。
他听到医生叹了口气:“高匹配度alpha的永久标记会让你的发情期痛苦上百倍,并且没有任何的代信息素药剂能缓解,考虑一下清洗标记吧。”
已经不记得清洗标记有多痛,只记得熟悉的香味在后来的一周时间内渐渐从身体中消失的感觉——他失去了这个世界上唯一能闻到的信息素,也失去了与顾昀迟唯一的生理链接。
是过往人生宣告结束的一个节点,温然开始进行自我暗示与催眠:一切都只源自匹配度,标记清除后,大脑不会再被某种味道勾起回忆,很快就可以屏蔽记忆,最后彻底忘怀。
如果他和顾昀迟之间的关系是一把伞,那么契合度是伞骨,当伞骨断裂无可支撑遮蔽,风和雨会冲刷掉所有。一定是这样的。
他一直认为这些年的这场洗脑完成得很不错,直到顾昀迟重新出现在面前。
这几天都睡得不是太好,温然每天早上睁眼第一件事就是扭头往隔断书架那边看,确认没有人坐在客厅。
人虽然是没有再出现,玄关边的橱柜却雷打不动地每天都有一份保温便当袋放在上面,就好像笃定温然不舍得浪费一定会吃干净。
不能再这样下去,温然提前一晚在门把手上贴了张纸条:请不要再送早饭来了。
第二天醒来,橱柜上照常放着便当袋,那张字条也被摘下来放在一旁,上面除了温然写的留言,还有顾昀迟的回复。
:写的什么,字太丑了看不懂。
温然看了会儿,没有碰橱柜上的早餐,打开门,空着肚子下楼去乘地铁上班。
今天是模型机的风洞测试,吃过午饭休息了半个多小时,几个工程师便赶去实验室与试制部门的同事汇合。
正好附近空军基地的一架飞行器也在做测试,排在他们前面,出于军部的全程保密程序,大家于是在飞行器模型仓内等待。
这是温然第三次来实验室,公司的模型机被防尘罩遮盖着,他小心地掀起来一点,用戴着手套的手轻轻触碰光滑的机身。
“程上校。”部门的一位前辈忽然出声,“好久不见!”
温然拉好防尘罩回过头,同事们站成了人堆,视线被遮挡,只隐约透过缝隙看到三年前在学习项目中带过自己的那位空军中校程铎。
程铎走过来和前辈握了握手:“太好了,今天我听说您会过来,所以特意来看看,没想到真碰上了。”又一抬手,“对了,介绍一下。”
他说话的同时,温然朝人群走过去,视线穿过同事的肩膀,完整地看到那一行穿着军装的alpha。
“这位是顾昀迟,陆军中校,北战区的指挥官。”程铎拍拍身旁人的肩,笑着说,“前两天战争结束刚回,正好来我们基地参观,所以一起过来了。”
顾昀迟的表情仿佛程铎介绍的不是他而是一个无关人员,面容疏淡地站着,目光越过众人,看向温然。
他穿着陆军常服,很淡的灰色衬衫,扣子松了一颗,领带平滑规整,黑金肩章一尘不染,袖子挽到手肘,白皙的腕上戴着一只军用手环。
只对视一眼,温然就转头去看别的地方,掌心在手套下渗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