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容憔悴,不复往日的雍容,但在得知戚柏宥来看自己的时候,也尽可能想让自己精神一点,只是这一点,在见到人的时候,又瞬间不复存在。
戚母瞪着戚柏宥,良久才挤出一句:“我是为了你好!”
父母对子女的占有欲,自私及任何不顾任何感受的行为,追根究底都可以概括为一句话——我是为了你好。
戚柏宥不置可否,他坐在位置上,望着面前陌生又熟悉的母亲,半晌也喊不出一个‘妈’字,脑中粗略闪过与这个人相处的每一段回忆,竟是没有一件称得上温馨的事。
“我对继承公司没什么兴趣,我知道你所谓的为了我而费尽心思指的是什么,我很想说我并不需要你这么对我‘好’。”戚柏宥语气平静又冰冷,仿佛对面坐的不是母亲,而是某个陌生人。
他没有给戚母回神反驳的机会,继续道:“江俞是我的爱人,我无法容忍任何人对他图谋不轨。”
戚母一声怒吼打断了戚柏宥的话:“他是男人!你和他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
“你和我爸幸福吗?”
戚母一愣,表情凝固,戚柏宥面带寒意地说:“既然你自己过得都不如意,凭什么拿自己的标准去批判别人?”
离开前,戚母突然低声道了句:“他是陈苑和的儿子?”
戚柏宥脚步一顿,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听戚母在后面突然低低笑了声:“她可真有本事,我好不容易把她从你父亲身边赶走,结果他儿子又把我儿子给拽了下去,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毒辣的太阳被厚重乌云层层叠叠遮在背后,戚柏宥出来的时候,外头已然下起瓢泼大雨,戚天坐在车里,目不斜视,等戚柏宥关上门,他才道:“这件事是你妈做的不对,但主谋不是她,充其量也只是因为冲昏了头,被那些人利用了。”
戚柏宥看了一眼他这个哪怕儿媳妇进去了,也依旧面不改色的爷爷,轿车冲破雨水,轮胎带起浅浅的水花在柏油路上留下一道印子。
车厢里安静了半晌,戚柏宥似是随意地问了句:“您是不是事先就知道了?”
戚天不置可否:“柏宥,你真的想好了吗?”
戚柏宥说:“我的想法从回来时就没变过。”
戚天会意,叹了口气道:“这条路不好走。”
戚柏宥眯起眼睛,望着窗外不断向下砸落的雨点,眸色深了几分:“挺好的,我高兴。”
千金难买他乐意。
车子在医院停下的时候,雨势终于停了,夹带着丝丝雨腥味的风正面吹来,甚是凉爽。乌云散开,在这炎炎夏日里,太阳难得展现了它温柔的一面,一束若隐若现的彩虹挂在半空,将清澈的蓝空添了几分调皮。
戚天皱着眉头,吹胡子瞪眼道:“你就不回家陪陪你爷爷我?”
戚柏宥笑了笑,说:“不了,他还没醒,我有点担心。”
最后车子伴随着戚天不满的嘟囔声远去,望着扬长而去的背影,戚柏宥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他想起方才问戚天是否事先就知道江俞要被害,却始终没答这件事。
他隐约感觉,戚天是知道的,可如此一来,就说明他既然事先知道,也未阻止,甚至连提醒他一句都没有,变相等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