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惜字如金啊,郭新想,他结了账,将东西一一装好,又问:“那等老板醒了,我给他说一声。”
这次赵景深说话了:“不用,他精神不好,不要说。”
郭新难为起来:“啊,我怎么能欺骗老板......”
赵景深收起东西,道:“随你。”
陶知醒来的时候发现货架上少了东西,但他没问,毕竟他这里生意还不错的,只是周内的上午清冷了一些而已,他不问,郭新也就没有说的机会,就这样过去了。
往后一个多月的时间,陶知都没有再见到赵景深,也没有收到什么不明电话的骚扰或监视,他心下疑惑,难道赵景深真的放下了?但也觉得安稳,这样多好,大家各自生活互不打扰,就最好。
他对赵景深并非没有感情,但这种感情在受过的伤害之下只如蚊蝇般细弱,而伤害与爱绑定在一处,他越爱赵景深,受到的道德谴责和欺辱感就越沉重,他很害怕那种自我责难,所以下意识地,他让自己不要喜欢赵景深,旧情止于旧情即可,成年人该有控制感情的能力。
这很成功,起码在四年后第一次见到赵景深的时候,陶知内心并无关于爱的半点思绪,他只思索是离开还是留下。
没了赵景深这个潜在威胁,陶知又继续正常生活,他终于拗不过那个团长的邀请,参加了一次他们的聚餐,吃喝到兴头时,团长就将当时电视报道那一段视频拿出来反复观摩,陶知也看到了,人群里最显眼的就两个,一个是局长的秃头,一个就是个高英俊的赵景深。
帅哥当然要比这无聊的采访更引人注意,有人聊起他来,陶知只当没听到,团长说:“八成是以后要接班的小年轻。”
陶知并不知道赵景深转专业的事情,算算时间他也该毕业了,大概是毕业前先来基层实习吧,他夹着菜,听着席间众人对赵景深的讨论,觉得有些久违。
的确很久很久没有听到过赵景深的消息了,有时候他甚至会觉得前几日的相见只是自己的幻觉,此时他却知道并不是,或者赵景深早已有了新生活,也不是非要缠着他。
席间喝了点酒,散时陶知和同路的一个大哥一同拦车回家,但两个醉鬼被几辆出租车拒绝了,大哥拿着手机翻不出打车的页面,陶知则还在执着地挥手打车,挥到胳膊都发酸时,终于有一辆车停在他们面前。
但不是出租,是一辆白色起亚。
大哥直接凑上去拍车窗:“师傅,师傅去清华路,那个……”
车门打开了,发出轻轻一声响,大哥拉着陶知上了车,陶知脑子还没有那么糊涂,他一边躲着不碰到头,一边说:“师傅你是拉客的吗,是不是叫的网约车,号码,号……”
前座的人回过头,正是赵景深。
一看到这张脸,陶知瞬间酒醒了大半,门还没关,他愣神一秒就要下去,可是大哥拽着他的胳膊:“走、走,清华路……”
“上来吧,我送你们回去。”
陶知坐在座椅边缘,另一只手推开车门,开也不是关也不是,后面有电动车滴滴声,陶知才反应过来拉上车门,车内一下封闭起来,他很闷,说:“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