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珠珠听他一番话,只想说:三郎啊,你想的太多啦。
我让你砍柴,那是因为柴真的需要人砍。
至于为什么看他不高兴了就叫砍柴?
因为李弗不高兴的原因,张珠珠知道,他们父子几个今天中午都没吃几口饭,要知道,平时那盘子都是干净的,今天头一回剩菜。
李启为了给一个平民女子出头,丢了官职,如今赋税骤然增加,他肯定不能接受。
李弗作为他的儿子,又是个有志向的人,他怎么高兴得起来。
他下午肯定在读书,越读,心情越不好。
他说不定还要怀疑,读书能救天下人吗?
这个时候,当然干是体力活了,比如劈柴,这是最适合的。
李弗说的高深道理,那确实是没有的。
李弗既然这么说了,张珠珠也不会让他失望,拍手赞道:“三郎言之有理,令我敬服。”
张珠珠又道:“你读书耗费精神,想来都恍惚了,与其休息胡思乱想,不如干些体力活,更能清醒。”
李弗随意擦了头上的汗:“三姑娘说的是,我确实觉得好些了。”
张珠珠想到他中午没吃什么,去热了个饼给他。
李弗吃完,去劝慰了同样心情不好的张大春一番,只是效果不尽如人意。
他问张珠珠道:“不知你打算如何劝慰令尊的。”
张珠珠:“我爹这个没法儿劝,除非天上掉金子,不然谁也不能劝慰他,叫他先伤心着吧,这一回还不知道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等着。”
赋税都开始加了,以后肯定还会加的更多,这一次熬过去,就当做心理准备了。
李弗颔首叹道:“增税,是饮鸩止渴,一旦尝到好处,哪怕明知道有毒,也舍不得放弃这个手段。”
这个道理谁都明白,只是明白不管用。
张珠珠也发愁起来:“那以后日子怎么过,我记得这位皇帝登基快三十年了吧,他又是沉迷女色,又是炼丹的,恐怕要死了,太子怎么样?”
要是天下不太平,张珠珠也没好日子过。
这问题倒是直白,李弗道:“太子性情太过温和。”
这位是个耳根子软的,勉强能够做个守成之君,只是他爹必定会给他留下一个烂摊子,太子收拾不了。
“唉,那就是不行呗。”张珠珠担忧。
李弗笑了一声:“陛下子嗣众多,其中自然有出色的,你听说过镇守北疆的恭王殿下吗。”
张珠珠:“好像听过,据说很会打仗。”
这到底是大逆不道的话,李弗没再多说,只道:“天下会有一位好皇帝的。”
张珠珠也是这么希望的。
她送李弗到门外,靠在门上,问道:“明日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