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那会儿年纪都不小了,两家长辈也做了几年邻居,彼此了解,婚事早办早好,并没有什么阻碍。
说句得意的话,张家不知对他这个女婿多满意呢。
周毅虽然是太子,可陈侍郎不是那等攀龙附凤的人,他就是疼爱自己的亲女儿,怕她去了东宫受苦受难。
也许周毅是真的好,但陈蛟嫁过去,两个婆婆管着,身边说不定还有人觊觎她的位置,要谋害她,陈侍郎怎么可能不担心女儿。
李弗也是父亲,设身处地想一想,要是他日后有女儿,眼看要嫁个不一定牢靠的人,他恐怕连饭都吃不下去。
他拍拍周毅的肩膀:“陈侍郎爱女心切,若他明白你会如他一般珍爱太子妃,或许有用。”
当然了,如果周毅强迫,也不是不行的。
周毅思来想去,想了许久。
隔天傍晚,陈侍郎出了衙门,迎面瞧见了太子。
陈侍郎的脸都僵了,朝太子行了礼,周毅亲自将人扶起来,说:“今日凑巧路过,不如我送您一程?”
陈侍郎瞧着他那马车,考虑一会,圣旨都下了,这横竖都得挨这一刀,他一咬牙,便上去了。
然后过了两天,太子的婚期就定下来了,不是明年,在腊月里。
张珠珠十分好奇,问陈蛟说:“看不出来,太子殿下还有这等本事。”
河阳郡主不知道听了哪个算命先生的话,说她宝贝女儿最近犯冲,她就来庙里住着了,潘靖平见不了媳妇孩子,急得找人帮忙。
今天大伙儿都来看她们了。
陈蛟小声说:“我爹说,他在那里发誓,说会保护我,把我能在宫里遇到的麻烦都说了个大概,很有诚意。”
周毅喊着金汤匙出生,却并不是当祖宗一样被养大的,李弗提了,他就认真去查问了,又认真想了解决问题的办法。
说句实在的,有这份心,就不容易了。
陈侍郎给女儿找个门当户对的,都不一定有这心思。
陈蛟道:“我爹说,他想的没有十分周到,也有七分了。”
张珠珠点头,陈蛟继续说:“我爹还说,剩下的三分,要我自己想办法应对,他说他护不住我,我以后得自己给自己打算。”
陈蛟还是有些感伤的。
“我总觉得他最近都老了,我以前觉得他一辈子都会护着我的。”
陈蛟生母早逝,她是被父亲疼爱着长大的。
她从前真的觉得日子还很长久,看不到尽头的长久,现在却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已经长大,还要嫁为人妇。
“我最近跟做梦似的。”陈蛟说道。
她从前还要被人取笑,说她只配给人做妾,如今她居然要当太子妃了。
张珠珠:“人生不过是一场大梦,努力变成美梦就够了。”
陈蛟听了这话,想:“也是,那可是当朝太子呢,长得那么高大,脸也好看,还愿意为了我去跟我爹说那样的话,再拖延,倒是我不懂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