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俏爹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去找秋宝叔。
可是他找了一大圈,也没有看到秋宝叔。
春俏爹问了几个人都说不知道。
偏偏他们这一房只有春俏一家。春俏爹又带着一家子住在城里,再说他们是当下人的,即使是逢年过节,也不能次次都能回来,因此春俏爹没有同房头的兄弟,和其他房头的人也不太熟。
倒是春俏娘,别看不是经常回来,但是人缘却很好,她找到一个同村的嫂子,这嫂子和他们不是同姓,也不沾亲,纯粹就是看热闹的,很多话别人不敢说,她却是不在乎。
嫂子告诉春俏娘,叔公的两个女儿都是远嫁,如今在眼前的只有一个不成器的儿子和一个养女。
虽然不是绝户,可在本家人眼里和绝户没啥区别。
所以叔公留下的几间青砖大瓦房、二十亩良田,以及后山的一片林子,在本家人眼里就成了无主之财。
叔公早年在外面做过生意,家底厚实,老伴去世之后,叔公想要落叶归根,这才带着两个孩子回了老家。
叔公病危,知道自己不久人世,希望族里能够善待残疾儿子和年幼的养女,还给族里捐了一百两银子,用来修葺祖坟。
叔公的这一举动,用t大嫂的话说,就是露财了。
所以现在大家都知道,叔公留下的东西,除了表面上的这些田地房子,肯定还有很多钱。
对于靠天吃饭的庄户人来讲,这就是一注大财。
所以现在长辈们的意思,叔公的家财,给秋宝叔和养女留下一点,余下的族里各家就分了。
但村里还有里正,里正和他们不是同姓,长辈们担心里正会插手这件事,所以才把春俏一家推了出来。
小海给叔公打幡捧罐,按规矩他就是孝子孝孙,同时也由长辈们剥夺了秋宝叔的孝子身份。
他们是族里长辈,有权决定这件事,只要给秋宝叔安上个不孝的罪名就行了。
比如现在秋宝叔不知去向,到时就说,亲爹死了,当儿子的跑去躲懒,惹怒了长辈们,所以宁可让隔着房头的小侄孙打幡,也不让他当孝子。
小海理所当然可以继承叔公的遗产,到时各家长辈一起按手印作证,再让里正爷盖上印章,这事便板上钉钉了。
春俏爹是出名的老实人,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春俏娘的娘家也不在本村,到时只要说服春俏爹把分到的财产交还族里,此事便大功告成。
同村嫂子对春俏娘说:“唉哟,也就是你们从城里刚回来啥都不知道,你们本家的大娘嘴上没有把门的,早就秃噜出来了,那天她在树底下说的那叫起劲儿,让你们本家大伯听到了,朝她嘴上就是一巴掌,你说怎么没看到她,那是她的嘴肿了,没脸出来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