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家伙再次绷起了小脸,楚宴嗤笑一声,突然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脸,“还在不高兴?”
男人力道大,也不清楚小孩儿皮肤有多嫩,捏得苏宝的腮帮子猛地一酸,他整个人都有些炸毛,伸手就去拍他的手,还没拍到,男人却已经松了手。
楚宴也没生气,甚至因为他的胆大包天觉得新奇,他又伸手撸了一把他的脑袋,啧了一声,“人不大,气性倒不小。”
苏宝捂住腮,怒视着他。
苏皖刚将苏宝的衣服晒到后院,就见景王来了此处,她端着衣盆,连忙进了屋,瞧到父子俩剑拔弩张的场景,她心中一紧,放下木盆,连忙行了礼。
清楚苏宝对她的维护,楚宴淡淡扫了她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不必多礼。”
见紫檀木桌上摆着几张大字,他便伸手拿了起来。
这是苏宝早起练的,他跟着苏皖已经学了不少字,小家伙年龄虽小,手腕却很有劲儿,自打他三岁能像模像样地握起狼毫笔时,苏皖便已经开始教他认字了。
最近这半年,他每日都会在苏皖的督促下练习两张,半年下来,一手字也有了不小的进步,楚宴拿起的这几张字,便是他亲自写的,虽然谈不上多好看,却也不比七八岁的孩子差多少。
楚宴显然有些吃惊。
他四岁时,不是拿着小木棍儿戳蚂蚁就是领着几个小太监为虎作伥,想让他刻苦练字,想都别想,唯一提笔的可能就是想偷摸在哪个人身上画个小乌龟。
这小东西,瞧着脾气跟他一样怪竟是个上进的。想到苏皖曾以出色的才情而闻名于整个京城,他才啧了一声,“你娘教你认的字?”
苏宝的腮帮子被他捏的到现在还疼着,闻言权当没听到,苏皖见状偷摸给苏宝使了个眼色,苏宝心有不甘,嘟囔着回了一句,“关你什么事!”
楚宴脸上的淡笑敛了起来,饶是觉得这小东西挺有意思,他的耐心却也有限,他伸手拎起苏宝的衣领,将他放在了身后的暖榻上,潋滟的桃花眼微微眯了起来,“你娘难道没告诉你,来了这儿以后你就归我管?怎么不关我的事?你记住以后你的事都归我管,懂?”
他第一次随身出征时,不过十五岁,这十年,一身战袍不知染上了多少敌人的血,表现出不爽时,身上的气势连成年男子都怕,苏宝却咬着牙,仍狠狠盯着他。
苏皖心中咯噔了一下。
她硬是忍下了将苏宝护到怀里的冲动,低声道:“王爷,小主子终究只是个孩子,心中不高兴了,难免会表现出来,并非要诚心与您作对,还望王爷大人不记小人过,勿要跟小主子一般见识,您不知道,王爷未回来前,小主子一直期待着您归来呢,听秦管家说,您打了不少胜仗,他不知多敬佩您。”
楚宴并未真正生气,不过是想与他说清楚,听到苏皖的话,他狭长的眉微微挑了一下,不等他说什么,就见苏宝白嫩的小脸迅速红了起来,“谁敬佩他?我才没有!”
这炸毛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像恼羞成怒了!
小东西长得跟他小时候几乎一模一样,炸毛的模样却格外可爱,楚宴唇角再次扬了一下,突然觉得养着个这么好玩的小东西逗弄着,倒也挺有意思。
他施施然道:“没人告诉你解释就是掩饰?”
苏宝才不想被误会在掩饰,连忙闭紧了嘴巴。
楚宴瞧到他警惕的小模样时,却忍不住笑出了声,他笑得愉悦,胸膛都微微震动着,那张俊美的容颜,愈发显得妖孽,明明刚刚还冷着一张脸,捏着苏宝的下巴,好似一副需要算账的模样,下一刻却又笑了起来。
当真是阴晴不定,苏皖心中无奈,见他总算消了气,紧提着的一颗心总归是放了下来,苏宝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哒哒跑一旁玩自己的七巧板了,干脆将他当空气。
楚宴并没有在这儿多待,他背后还有伤,赶路的这几日都是宿在客栈,也没怎么休息好,现在总算回到了府里,他自然要好好休息一下。
见他打算离开时,苏皖拿出一封信恭敬地交给了他,自始至终都垂着眼眸,“王爷,这封信是我们姑娘命奴婢交给您的,王爷有时间时瞧一瞧吧,好像与小主子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