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思柔低着头,抿唇没有说话。
警察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声音猛地拔高了一个度。
“你装病把温晴小姐送进手术室,制造手术失败的事故。不仅如此,你幼时还害温夫人失去性命,录音内容都是你亲口承认的。”
温思柔抬眸,不以为然,看了一眼警察,双目无神。
坐在旁听位置上的厉应寒眸色渐深,周身散布着低气压。
此时此刻,他在审问室里再次听到那段录音,听到了温思柔播放视频时,手术台上的温晴那痛苦的哀求声,那般绝望,他的心,如针扎刺痛,满满的内疚与心疼。
都是他不好,要是当时他相信温晴,在意她多一点,她就不会遭受到这些痛苦。
她当时哀叫的声音有多无助,现在他的心就有多疼。
厉应寒侧目看向坐在身边的女人,深黑色的瞳孔里,夹杂着太多情绪。
他终于明白现在的她为什么能够这般淡然,因为过去受的苦已经让她麻木,所以她的心早已变得无坚不摧。
而导致她经历那些苦难的罪魁祸首,就是他!
心口处传来绵长的刺痛,疼得他连呼吸都觉得异常沉重。
警察严肃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这安静的时刻——
“温思柔,你认不认罪?”
温思柔冷眼看着面前的警察,摇头冷笑,笑意带着几分轻蔑,她手撑着桌子边缘,笑着反问警方:“就凭一段录音,你们就给我定罪?”
警察眉头皱起,似是没料到嫌疑犯会这样反驳。
只见温思柔嘴角的笑意更深,“你们有认证吗?就单凭一段录音,想治我的罪?这能算直接证物吗?”
警察闻声,沉默不语。
的确,按照国家规定,录音只能作为佐证,根本不能成为主要证据。
而且录音里面的内容,有温晴故意引导的成分在,内容不一定客观,能不能算作辅证都无法确定。
温思柔看到警察眼里的衡量,转头朝温晴看去,语带讽刺,肯定说道: “只凭一段录音,根本不能给我定罪!”
她说到这里,看着温晴的眼神愈发不善,“万一是温晴不甘心当年为我治病,故意设局,想要陷害我呢?”警察闻声,思绪踌躇。
他们确实没想过有这种可能,要是客观分析的话,疑犯说的话也不无道理。
“有这段录音为证,你也逃不了嫌疑。”
温思柔听到这话,隐去笑意,继而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你们身为警察为什么不想想别的情况?万一我才是那个受害者呢?四年前的事,我有病例证明我是真的病了,也有住院记录,你们为什么不去核实?还有,人证呢,证明我有罪,至少让我看到有效的认证和物证。”
说着,温思柔还适时的挤出几滴眼泪,俨然一副被冤枉的模样。
审问室里的两个警察听到她这番话,为难的对视着。
温思柔说的不无道理,现在案子进入死胡同,除非有更直接的证据或者人证。
坐在一边的温晴盈眸低垂,黛眉微蹙。
她知道温思柔不会那么容易认罪,只是现在人证……林蓉已经跑了。
警察也去找林蓉的下落,但是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有消息。
况且,就算找到了林蓉,那女人也不会轻易指证温思柔。
至于那个时候,她在手术台上,手术室里除了温思柔,就是那个主刀医生。
温晴又何曾没想过找那个医生呢,只是一直没有消息,也不知道当年那个医生,最后到底去了哪里。
想来除了林蓉之外,她也找不到别的人证。
难道这一次,温思柔还是无法得到应有的惩罚吗?
温晴眸色微沉,心下有些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