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静静地一个人坐着,想起了四年前权岸离开时的样子,他的双眼腥红,蒙着水光,透着彻骨的恨意。
他说“安夏,我恨你。我不会原谅你!永远!”
这世上哪有永远的事呢?
像现在,他不还是和她说上话了么。能说上话,怎么说都是一个不错的开端。
安夏想着,低眸看向自己的手,指尖触摸过光秃秃的无名指,她仔细看过资料了,权岸没有情人,没有女朋友,没有结婚
也许,那戒指就是戴着而已,一样饰物,没有意义的。
很多人都喜欢戴戒指玩,不是么。
安夏努力忽略一个外科医生不重要的饰物不会戴在手上的事实。
她从下午坐到晚上,不玩手机不玩平板,只是发呆,临近约定的时间近了,安夏还是不由得紧张起来,一连跑洗手间好多次,努力在心里默背着该说的话。
这一次见面,就像她等了四年的面试。
她准备了四年。
她相信她能做得好。
安夏补好妆,走回餐厅里,正是最佳的晚餐时间,西餐厅里多了许多客人,本来冷清的餐厅一下子热闹起来,连下午不曾有过的现场奏乐都有了,拉小提琴的是个金发外国人,她静静地看着,然后想起权岸拉小提琴的模样。
比这个金头发的外国人优雅。
没人及得上权岸。
权岸自小就聪明,精通多样乐器,不像她,光弹个钢琴就学得很累了。
安夏转头看向餐厅门口,那里进进出出衣着光鲜亮丽的人,偏偏没有权岸,餐厅里的人来来往往,走进一拨,离开一拨,每张桌子的烛台换了一次又一次。
她等的人始终没来。
安夏发现自己没什么失落感,也许是四年都等过来了,不在乎这一点时间。
倒是餐厅的服务员看不下去,给她添水的时候同情地看着她“小姐,你等的人是不是不来了?”
“他会来的。”安夏微笑“他没说不来。”
她把手机关机了,他也说不了。
服务员点点头,一脸同情地转身离开。
等到晚上快十年,权岸的身影终于进入她的视线,他从门口走进来,随意的衬衫长裤就衬出了他的帅气,英俊的面庞立刻惹来不少目光,所有人都纷纷看向他。
他像是早已习惯了,对那些目光毫不在意,在餐厅里环视一眼,然后直接走向她的位置。
“”安夏坐在角落里,望着他离她越来越近,心跳便没出息地又乱了。
他离她的路很近,几步就到,她却感觉他走了很多年,才走到她面前。
“等很久了?”
权岸走过去坐下,一双深瞳看向她,那里边几乎没有一点情绪,很平静也很陌生,他的嗓音很干净,语气也没有一点迟到该有的歉疚。
“没有,就一会。”
安夏淡淡地道,将桌上搁了许久的菜单递给他“点餐。”
权岸接过菜单翻开,仅这么一个微小的动作他也诠释得十足优雅,安夏再一次看到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