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样,该继续的还得继续下去,扭头看看放调料的架子,胡椒粉放得太高,大葱离自己也太远,她不敢保证过去拿不发出一点声音,要知道阿信这种习武的人,耳力是绝佳的,不能冒这种风险。
借外力是来不及了,考验自己泪点的时刻到了,闭上眼睛,乐乐开始回想着冬天给小婶婶洗**衣裤而满手都是冻疮的日子,回想第一次做菜时被油溅到身上烫出的水泡,回想第一次听说自己也有爸爸妈妈,回想住在阳台上的自己点蜡烛写作业
乐乐将上辈子自己经历过最惨的事情想了一遍,传说中的眼泪呢?
难道说,这些苦难的日子已经过去了,所以就骗不出自己的眼泪了,还是说因为太多了,已经麻木了。
不管怎么样,真哭不管用了,那就上假的吧。
阿信坐在炕上,疑惑的看着一动不动的门帘,为难的敲敲头。
真不明白乐乐怎么就不懂自己的苦心,蚝油这种东西他的了解比三少爷要多很多,在他看来,这确实是个好东西,很可能比太宗奇谭里的味精就是此物。
他相信以后中兴王朝所有的酒家、高门大户都会以菜里加蚝油为荣,中兴王朝多少城镇,多少酒家,多少高门大户,这样一来,阿信再保守的估计,这蚝油的销量也是一笔天文数字。
根本不需要多长时间,三少爷就能算明白这笔帐,到时候批量生产是肯定的。海蛎子嘛,要多少,海边就有多少,每年两季,就算现在有人知道这东西怎么个吃法,那也不受影响,人手也多的是,只要乐乐肯把方子交出来,一月生产几千坛也不是问题。
这么多人,这么大的量,肯定是不可能在自己家这个小院做了,横竖是要干大的,为什么就不能直接找个合适的场地呢?
而且,阿信隐隐约约的觉得,这个丫头今天完全是为了反对而反对,失去了理智,只想要坚持自己那条不合理,不可能的想法。
正为难着,阿信突然听到什么声音,侧耳细听,是一阵阵浅浅的抽泣声,阿信的脸色大变,想要过去看看,却理智的停下脚步,站在门帘前。
看到阿信下地,乐乐觉得心里舒服多了,哼,这个家伙还知道点轻重。
正得意呢,突然发现那双鞋在门口停了下来,他想干什么?是自己哭得还不够?
用手背抹了一把脸,一张小脸湿湿的,这样阿信就看不出她是真掉眼泪还是假掉眼泪,重重的将手中的碗放到地上,接着用力的吸一下鼻子,十足十的委屈样。
不要说还隔着一层门帘,就算阿信现在站在乐乐面前,只要不仔细看她的脸,绝对分辨不出她是真哭还是假哭。
门帘后的阿信心里闷闷的,眉头夹得死死的,几乎能夹死一只蚊子,可是还是握拳站在那里。
这个丫头可不能什么事情都随她的心情,女人没有这么惯着的。
这样都不行?乐乐也皱起眉头,真是个铁石心肠的家伙,你等着,今天不让你赔到姥姥家,她就改名叫笨笨
乐乐在洗碗盆里瞅了一圈,又看看放在地上的碗和盘子,每一个都很贵,实在是舍不得打碎,这可怎么办。
看看外面的天,十冬腊月天,虽然是没到滴水成冰的地步,可如果
不管了,这是在厨房,旁边就是炉火,而且锅上还有热水。
又往门帘下面看一眼,确定那双脚一时半会儿的是不打算迈出来,乐乐伸手就将摆在灶台上的那盆清水拽翻。
“啊”
随着乐乐凄厉的喊声,还有水声,和重物落地的声音。
门帘后的阿信再也忍不住,急忙冲了出来“怎么了,怎么了?”一把抓起乐乐,前后左右翻来复去,仔细的检查,就像拎着一只布娃娃“媳妇,你怎么样了?快告诉我,烫到没有,快说,烫哪儿了,告诉我,我给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乐乐傻傻的看着阿信,这一招这么管用?
小婶婶用这招的时候小叔叔就是这种反应,本想着自己和阿信才认识两个多月,又没有深厚的感情基础,应该不至于到这种程度,还需要自己的眼泪做催化剂才行的,怎么
脱下已经湿透的棉袄,看到乐乐里面的中衣都没有湿,阿信放下心来,再一抬头,竟然看到乐乐的眼睛里两行晶莹剔透的眼泪默默的掉下来,又是吃惊不小,难道是后背被热水烫透了“乐乐,你快说话,烫到哪里了?”
阿信越急,乐乐的眼泪掉的越多,不由自主的,趟成了河,很快就在她的胸前打湿了一片。
“没烫到。”乐乐一边哭一边小声说。
没烫到还能哭得这么厉害?阿信根本就不信乐乐的话“怎么能没烫到呢?那么一大盆水浇下去还能没事儿?”说着就要脱乐乐身上的中衣,仔细的检查一番“到底是烫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