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间同学都在背单词公式,他念念有词背的是拗口的经文,繁琐的仪轨。别人为考试失利焦心,他焦虑的却是月君大人怎么还挑食啊。
他渐渐习惯曹南宗有时整日一句话不说,习惯陪曹南宗凌晨三点起来打坐,习惯曹南宗木舌头,分不清猪肉和牛肉的口感,习惯曹南宗赤脚走来走去,穿裙子写一手飘逸书法,洒金宣纸上落下濒临失传的古老文字。
夏归楚看不懂,只觉得好美。曹南宗揽过他的腰,下巴抵在他肩头,握住他的手捏紧毛笔说,不要紧,他来教他认,他还可以教他很多很多。
该教的,不该教的,曹南宗都教了,可曹南宗为什么从不教夏归楚,他到底在想什么?
月影的候选人有很多,大家都是从小信仰持明教,优势比他这个半路出家的强太多,尤其是乔闻达,当面背地都瞧不上他一身俗气。
说他俗气,夏归楚也不在乎,他和他们这些脚不沾地的人的确不同,白天他要在学校和同学上课考试,帮家里干活,给民宿的客人拍照,在普腊河上做船夫。
晚上他爬上摩罗山,又有一堆月影的功课要学,累到筋疲力尽,才有机会留在满室白檀香的静室,亲吻曹南宗的裸足。
吻足是信众对月君表达虔诚的仪式,可他吻的时候心思并不干净。
曹南宗待人太温柔,夏归楚迷失在他的温柔乡,他做那么多,收敛脾气隐藏毒舌,只是想让月君多看影子几眼,可曹南宗是明月,是山岚,越靠近,越远离。
那团山岚现在就在他面前,被水汽氤氲得越发面目朦胧。
或许曹南宗是变了一点吧,但夏归楚也不再是从前的自己。
夏归楚推开曹南宗,将人推离花洒免得打湿衣服:“现在说这些干什么?”
曹南宗并不在意外衣被打湿,轻轻抚摸夏归楚的脸,抹开他脸上的水雾,说:“阿楚,上回在锁罗江我就想告诉你,我从没想过找别的摄影师,我只想找你……”
“知道了,铁粉是吧?”夏归楚用手捂住曹南宗的嘴,唇角扬起混不吝的笑,“怎么搞这么认真,不会是因为我说送你一次附加服务,你就误会了什么吧?拜托,友情附赠帮个忙而已,你能不能做成都是问题,可别回头和媒体爆料说我睡粉啊。”
第17章 他给的实在太多了
友情附赠?帮忙?
曹南宗挺想问夏归楚,他对随便哪个朋友都会提供这样的援助吗?但这话最后也没有说出口。
沉默片刻,曹南宗脸上又浮现一贯的温和笑容:“这次附加条款没有完成,下次可以继续吗?”
“行啊,下次呗。”夏归楚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又赶他,“你快走吧,万一耽误曹总大事,乔秘书又得夺命连环call来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