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这种一看就很麻烦的局面,小柯当机立断,发挥成熟助理的作用,一把抓住门把手,一边说“那二位慢慢谈”,一边想顺势带上门,隔开左梅英和两个祖宗,谁知半路杀出程咬金,女人的手掌啪的一声拍在门上,另一只手指向曹南宗颈侧,一声怒喝:“那是什么?”
那是曹南宗刚刚情急之下,用粉底液盖过的吻痕,几乎倒了大半瓶下去,可惜痕迹颜色过于艳丽,光用粉底并不能完全掩饰嚣张的紫红,反而因为手法仓促粗糙,让那块皮肉越发显得与众不同。
其实活到这把年纪,左梅英什么没见过?她不会不知道那是欢爱的痕迹,却还在自欺欺人地自言自语:“你们……不是离婚了吗?这算什么?”
左梅英迷惑又焦躁的目光在曹南宗和夏归楚之间来回游荡,最后像是终于发现问题所在,盯准夏归楚冷笑:“是你,你又勾引他?”
这话夏归楚不好接,如果说表达喜欢和爱欲是一种勾引的话,那他昨夜确实这么做了。
反正在他妈看来,他从小骨头轻,给点颜色就轻狂,满口跑火车,一天不打上房揭瓦,书不好好读,就知道缠着客人玩相机,15岁就搂着omega亲嘴,做月影也不安分当个工具,还妄想和月君相爱结婚,毁人修行。
放以前的修行故事里,夏归楚活脱脱就是该下地狱万箭穿心的妖魔,他从何辩解?
“你说是就是吧,”夏归楚懒得反驳,勾唇一笑,“离了也可以复……”
话音未落,熟悉的耳光扇到夏归楚脸上,打得他半边面颊顷刻红肿,耳鸣嗡嗡,他却还分神地想,他妈的耳光还是这么气势如虹,一巴掌能打出猎猎拳风。
这个耳光太快,曹南宗来不及阻挡,等看清夏归楚脸上的掌印,他也跟吃了一耳光似的疼得脸色发白,当即将夏归楚护在怀里,凛然道:“左姨,是持明的法义教你打人吗?”
左梅英一怔,旋即强压怒火道:“您别掺和,这是我和他的家事。”
她早该料到,夏归楚这兔崽子能有什么招,还不是和从前一样惑人心智,躲在月君背后?当初送他去灵修班是为了修身养性,回来后夏归楚还真的变好了些,常常跟着她一起烧香诵经打坐,还问她月君很多事,一副向上的模样,哪里想到他那时就对月君心怀不轨。
后来月君成年,教里为他举办盛大的成年礼,夏归楚却拐跑月君,还在神塔上分化发情,逼得月君出手给他解决,令左梅英一度在教内羞耻得抬不起头来,不知捐了多少香油钱赎罪。
“我怎么会生出你这种恶心的祸害,”左梅英抖着手,一双红通痛的锐目布满嫌恶,“夏归楚,你和你那个垃圾爹一样,看到alpha就屁股痒,这些我不管,可你招惹哪个alpha不好,非要回来招惹他,你也不嫌自己脏?”
夏归楚脸色顿时一片惨然,曹南宗忙捧住他的脸,附耳轻声说:“不要听。”
“我就是喜欢他不行吗?”夏归楚垂下眼帘喃喃低语,眼圈渐渐氤氲出水雾,“喜欢,很脏吗?”
夏归楚吸吸鼻子,把水汽从眼里逼退,他轻轻推开曹南宗,眼神示意对方不要管,再抬头面对母亲那张悲愤的脸,尽力平静地说:“妈,你看清楚,我不是夏维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