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焚书(1 / 2)

1.

两人从吉江赶回客栈时,夜风已经没有那么骇人了。前桥在房内沉沉睡去,梁穹披衣起床迎成璧入内,将灯烛点了,以便他拍除风氅上留存的沙石。

“怎样?”

“他……”成璧微微一顿,瞧见前桥未醒,才继续道,“他去了吉江镇,那间小屋。原来冒风启程不是要去见谁,而是心中放不下。”

梁穹目视成璧的动作,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微笑沉默,把成璧弄得心里毛毛的。

“你有话就说,笑什么?”

“不打在自己身上,永远不知道疼。”梁穹叹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他现在做出顾影自怜的样子给谁看?”

“施克戎说她们在宴厅打了照面,赵熙衡没认出她来。”

梁穹点头,认出来就不是现在这副局面了。前桥的态度让他有些欣慰,对赵熙衡的境遇看在眼中,却也没像从前那样百般不舍,顶多感慨一下,晚上还能睡得香甜。

“公主不在意他就是好事,至于他还在不在意公主……”梁穹淡然一笑,“谁管他怎么想呢。”

自梁穹那日未雨绸缪,与众人在小屋中上演过缠绵戏码后,成璧知道那地方在前桥心中已经变了味儿。赵熙衡故地重游或许满怀悲戚,若被她知晓,可能也只剩下不合时宜的滑稽,和对那夜与众人缠绵的回味了。

想到那夜,脸上不由自主有些发热。篝火中几具胴体摇曳交缠,犹在眼前,换作以往他一定想象不到自己会加入其中。此举虽然暂时牺牲面皮,也算为长远计,值得,值得。

他于是脱了外衣,盥洗过后,轻手轻脚钻入另一侧的被子。动作小心翼翼,还是把前桥弄醒,睁眼看是成璧,将他搂紧含糊道:“你回来了?”

“回来了。”成璧吻过她的额头,柔声道,“接着睡吧。”

前桥双臂拥他入衾,直到成璧躺好仍不撒手,脸颊蹭在他脖子旁细语些什么,成璧没听清,将耳朵凑近了问她,前桥暧昧笑道:“我说想同你欢好。”

这句话和着暖融融的哈气钻进耳孔,撩拨得耳廓痒酥酥地发烫,恰好几日来都未亲近过,成璧心头一荡,循着柔唇的方向吻去,探手想给她安抚,摸到一片柔软的皮肤,才发现她衣下的裤儿早已不知所踪。

梁穹一边整理枕头,一边无奈道:“你回来前,刚缠着我要了一遭。”

那双腿将他攀着无声地索要温存,看着她仍旧欲求不满的模样,成璧便知两人无非是调情游戏,并未入港。他只好暂时用手安抚,待梁穹将灯熄了,床帷拉好,窸窸窣窣同入被中,他也放得更开,解开衣怀裸身和她相拥。

前桥丝毫不像刚被吵醒的模样,于接吻间将成璧双手抓住按在枕旁,双腿一分跨坐腰际。成璧一身肌肉好似无用,半点儿也不挣扎,笑着由她摆弄,可前桥不像从前那般抚摸他已然坚挺的玉茎,而是任它躺倒在小腹,将双腿间的湿润之处朝他蹭去。

两瓣红肉浅浅吸附着柄物的轮廓,随她的动作盘磨过圆头,最后摩擦在阴蒂上,前桥一边抚摸成璧结实的胸膛,一边因下体刺激不断将哼声喘出。

这又是什么爱好?

成璧大惑,任她坐在腹上磨蹭性器自我解乏,本以为是场浪漫的前戏,可对方丝毫没有要起来的意思。腹部已被她磨得湿了好大一片,前桥仍不邀他入内,反而自己动得愈发起劲儿。

他忍不住伸手探去,花瓣前小小红豆坚挺红肿,前桥顺势扣留下他的指尖,仍旧摩擦不停。

她既不觉辛苦,成璧也没法制止,没过一会儿,开立在胸口的双膝骤然一收,前桥皱眉抓紧他的胳膊,连声唤道:“成璧,快,快些进来!”

“好……”

他等待这声呼唤已经许久,更何况她情动之态如此难得,见她主动邀请,恨不得立即应其所求,可自己正被她压坐着,如何进去?成璧手忙脚乱地调整好姿势,刚持着性器找准入口,前桥就已收拢双腿趴到一旁,犹带喘息地笑道:“不必了,不必了,我已去了。”

……去了便去了吧。

这也太快了吧?

成璧手执湿淋淋的势峰无处安放,眼看梁穹一边熟练地自我亵渎,一边狗儿似地凑到妻主身旁索吻,又巴巴地帮她舔去腿间磨出的一汪淫水,将她舔得往极乐之地再去一次。

这两人倒是舒服了,只有他被蹭得难耐。得不到发泄的欲火在身下硬硬地戳着,过了好久才平息下来,而身旁那两人早就睡熟了。

不是说想同他欢好吗?这算怎么回事。

——

2.

次日前桥起床后精神百倍,成璧还带着一点怨气,听她问赵熙衡昨晚的动向,这点幽怨也有了突破口。

“还挺关心他的。”

“当然啦,他鬼鬼祟祟出门,不知又见什么人,在我们的领土上搞什么鬼。”

成璧实话实话说:“他去了吉江镇你们曾一起住过的房子,我们盯了他一晚上,直到离开,他还是孤身一人。”说罢观察她的反应,前桥果然不大自在:“什么叫‘我们’一起住过啊,是‘咱们’,说得好像你不在场,我俩有过什么似的。”

“若当时我不在,没准儿真有过什么了。”

“啧,对我有点信心啊。”前桥反驳道,“当年他脱光了白送我我都没要,我岂是如此随便的人。”

成璧大惊:“什么时候的事儿?”

喔……迭加的记忆总让她有点混乱,忘记这是孟筠走后发生的事,当时还没遇见成璧呢,也没机会对他详细展开叙说。上帝视角就这点不好,容易让她把某人的经历当成集体共识而说漏了嘴。

成璧看她的眼神已经堪称五味杂陈,前桥打岔道:“他想去那就去吧……跟我没关系。你怕我心疼他么?可是我也被他骗得很惨,谁来心疼我啊。”

更何况她生着气呢。这个赵熙衡,口口声声说陆阳的事完全受太子指使,他毫不知情,可这次见了太子连茬都不提,也不见帮着魏留仙声讨害她之人。明明就是和太子狼狈为奸,还要在她面前装好人,将污水泼到别人身上。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同情心泛滥实在没必要,他活着大该呢。

——

3.

国土正式交接完毕后,固砾军便马不停蹄地开进玉龙山以北,持和平友善的态度协助兴民北迁或就地编入新籍,同时将城内种种资源统计固定起来。

觐坞府多得了一块领土,虽然不大,却极有战略地位,府尹也颁布了新的民政,按照女皇的旨意,以“玉龙新城”将三城统编起来,号令府内诸城民众迁入新地安家落户,不仅给予财政支持,家中读过书的女儿还可破格考取一官半职,协助长官治理新城。

本就有着移民血脉的觐坞人没有安土重迁意识,响应号召齐齐涌入新城,踏上这片她们的先辈曾“望山兴叹”的土地。

前桥等人也混在新民中开拔。真正经过缠腰道进入玉龙山北,才知“三城之地”远比在山顶所见还要小上很多。

“‘三城郡卿’原是用这巴掌大的地方换的。”有人笑道。

赵熙衡的绰号在短短几日内传开,如今已不再是兴人们的专属,也变成荆国人津津乐道的词汇了。她们这么叫赵熙衡并非含着咒骂的意思,只是如同“寡郎宅”一般戏称,想来这污名迟早完全褪去羞辱的本意,却也因此要与他相伴一生了。

前桥去玉龙城内逛了一圈,街上冷冷清清的,被当成弃子的兴民还不知如何应对突然大批涌入的邻国军人,多数将自己关在房内,然而百姓还要过活,也有商户敞着大门,贩卖些日用之物。

前桥走走看看,直到一个书摊前驻足。乡野之地见不到什么珍品善本,充其量是娱乐大众的地摊文学,她草草翻阅几本,多数恶抄恶刻,还没等细看,一队固砾军人便纵马冲来,对摊主道:“城主有令,所售禁书一律烧毁,你,跟我们走!”

荆兴两国文字相通,口语却有差异,因着同荆国做生意的缘故,兴国人大多懂些荆话。摊主大惊失色,操着生疏的国语道:“书是我卖的,不是我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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