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2 / 2)

宫人纷纷退出,殿门再度关闭。谢燃袖手站着,忽然道:“陛下对宫人都这么怜香惜玉,怎么却不立后纳妃?子嗣是国本,绵延宗嗣,方是正统。”

赵浔原本心情甚好,简直是几年来从未有过的开怀,冷不丁被这人一句“立后子嗣正统”砸下来,真如当头一盆冷水,整个人一时竟是一懵,只觉喉头简直涌上一股血腥气,瞳孔中又泛上不详的红。

', '')('但到底理智尚在,他不动声色地吸了口气,回忆了片刻原委,脑子里竟出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可能。

赵浔试探着看向谢燃:“……你……不是醋了吧?这宫女你当真一点印象也无?”

谢燃和赵浔对视一瞬,而后谢燃背转身去提起茶壶沏了一盏,只淡淡接了后半句:“……陛下说笑了,我怎么会见过您这里的宫女。”

但其实这是句假话,赵浔那句提示过后,他的确想起来了。

想起了在他死前,无数个难以启齿的夜晚中……其中一次,他不堪承/受,近乎失控,失手撞翻了床边的烛台,暖黄色的火焰静默地舔/舐着赵浔寝宫的地毯。有值夜宫女听到响声,忘了禁令,入了殿。

于是,她看到了不该看到的——这座宫廷中最浮靡美艳……却又最违背君臣人伦、大逆不道的秘密。

赵浔原本是想杀了她的。

但谢燃当时心灰意懒,心愿责任又已尽完,本就存了死志。

他年少时的确也曾很珍惜名声,认为大丈夫活当光辉璀璨,死要青史留名。

但后来经历了那许多事,又觉得这想法幼稚简单,史书也不过一张纸罢了,真真假假,其实没什么意思。

他当时想,就算那女孩真说出去,人们无非议论他谢燃以色侍君,承欢御榻。

史书无非记载他和赵浔不清不楚,师不师徒不徒,君不君臣不臣……

其实倒也真没说错。他这所谓的帝师,的确曾为苟活一段时间,丢弃男子的尊严,不顾君臣师徒礼法……张开腿,伏在了帝王身下。

那时候,谢燃早就没什么骂名是承担不了的了。

……不,不如说,他觉得自己应该被辱骂被审判。

否则,又有什么能安那异族十万亡魂?

死到临头,他也懒得为了这点身后虚名害了这样年轻女孩的性命,便阻了赵浔杀她。

所以,若真要说谁怜香惜玉,恐怕反而是谢侯爷自己。

就在这时,一旁赵浔道:“答应了谢燃的事,我从不失言,我没有杀她。正如我应了你不动西园那些少年,便会放他们离开。”

谢燃默然。

“只是这女孩虽然不能杀,却更不能放。我宁愿把她放在自己眼睛下头,时刻看着,更为安心。”

赵浔的唇角忽然带了抹奇异的笑:“只是她看到你,反应竟这么大,有些出乎我的意料。莫不是和我一样……将李兄当作谢侯死而复生了?”

谢燃早就不会为这种程度的试探所动,只随口道:“人有相似罢了。陛下先说要我在做什么吧?”

赵浔却笑了起来:“李兄,你这人呐。明明是我让你做事,怎么你比我还急?偏不遂你的愿,先让你看些东西。“

每一次,赵浔笑得越开心,谢燃感觉越不祥,这几乎已成了种该死的条件反射。

只见这位陛下走到床边,手按在金玉雕琢的床柱龙头之上,轻轻一动——

谢燃望了过去,只觉眼皮一跳。

野史说书中,通常,每一位皇帝都有一个自己的密室。

这个密室么,就很体现皇帝本人的风格。

庆利帝虽然比较暴虐无道,寡情薄义,但就皇帝这个身份而言,他还算是个正常的。于是,他的密室里主要放的是各类密件、玉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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