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他还以为在这套结构紧凑的四合院里,会有一次不是约会胜似约会的二人娱乐时间。
心里那个自己已经扶着额头顿足捶胸扼腕叹息了,表面这个自己却只得拿出业务性的潇洒俊逸,跟每一个家人逐一打招呼,用自己的人格魅力、穿着打扮、举止言谈,在最短时间内,迷倒这一群人。
于是,那天,韩家上上下下老老少少,认识了一个“做生意”的云老板,然后用那份没节操的热情,留他吃了一顿满是硬货的家常便饭。
素菜很少,其余全是鸡鸭鱼肉,连汤都是冬瓜丸子汤,席间,云一鹤碗里的菜就没断过,而几乎没有一口是他自己夹的。韩峻熹那个叫“梅子”的小侄女一直闪着星星眼看着这位还不够熟悉的叔叔,举着儿童筷子,不间断地夹菜给他。云一鹤有生以来头一次觉得自己会被个六岁半的小孩子撑死,背后的芒刺在接二连三的道谢中生得更尖锐了。
饭后,大家自然而然分工协作,两对老夫妻负责收拾杯盘然后去厨房洗碗,两对小夫妻则收起大折叠餐桌,扫地倒垃圾,孩子有模有样帮忙清理席间放在餐桌下方的大号狗碗里的食物残渣,韩峻熹被家人以“去陪客人”为由“驱逐”出善后工作的队伍,就带着云一鹤来到院子里,逗狗,聊天。
“真不用帮忙?”云一鹤问。
“不用,人家有分工,咱去了就是捣乱的。”摆了摆手,韩峻熹从地上捡起一个已经被啃到开花分叉乱糟糟的麻编玩具,甩给亢奋不已的大狗,然后弯腰装着要抢夺。大狗自然本能地开始呜噜起来,呲牙咧嘴,有点恐怖,而韩峻熹还是一脸从容,好像溺爱孩子的爹。
“他不会太激动了就咬人?”云一鹤问。
“不会不会,我儿子最温顺了,对吧大臀。”前两个短句,是说给对方的,最后一个,则是冲着狗讲的。
云一鹤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等会儿……你刚才叫他……”
“大臀啊,韩大臀。”边说边松开了跟狗拔河的手,韩峻熹摸了摸大家伙那黑魆魆的额头,“你别看他是公的,屁股跟怀孕的母狗一边儿大,倒是真挺壮门面。”
“这名字还真是……”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云一鹤有点同情那长得足够壮,表情却足够傻的狗了。
韩大臀同学读不懂那份同情,就还是趴在地上,按住那麻绳玩具啃来啃去爽个没完,而那个恶趣味的“爹”,则兴冲冲介绍他的光荣历史。
“我有一哥们儿,在郊区有犬舍,大臀是有血统的种公,算是跟我一眼就看出感情来了。”
“然后你就带回来了?”
“是啊。”
“种公的话,应该很贵吧。”
“特贵。”
“你那朋友,就舍得给你?”
“丫不舍得也得舍得,我算是救过他一命了。”格外有几分骄傲地挑了一下眉毛,韩峻熹指了指西厢房的一扇门,“走,回屋说,外头忒热。”
点点头,被那只说了个开头的话题激发了兴趣,云一鹤跟着韩峻熹,进了那间屋。
屋子很小,显然不是四合院西厢房的标准尺寸,中间打了隔断,还有一扇门通向另一个房间,眼睛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