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君停下来问他,“怎么了,你落东西在上面了?你的水果我都给你摆桌上了呀。”
陈清风摇摇头,叹气道:“我忘了问他冷不冷,要不要给他再带一床被子了,天气预报说明天可能降温……”
林文君无语凝噎,“陈清风,我刚才就想说,你比我爸妈还唠叨诶……且不说,人家家长在呢,根本用不着你操心;要是真冷了,人家直接问护士要就好了,何必这么麻烦啊……”
“他有洁癖,我怕他盖不舒服……”
陈清风也觉得自己担心过了头,还在为自己寻找理由。
“他没有,他只是比较薆干净——”
“薆干净——”
两人异口同声,没想到都对林羽的口头禅如此了解,最后相视而笑。
林羽目送陈清风与林文君出了房门,心里空落落的。他嘴上说着不要人来探视,可真见到两人过来了,心里还是高兴的,尤其是今日见到了陈清风,他感觉自己的病都快好了。
两人前脚刚走,林春生便回来了,打断了林羽的好心情。
林羽看见他就一阵烦躁。
林春生把床摇起来,拖来小桌板,把粥打开,推到林羽面前,“给,皮蛋瘦肉粥,你都吃三顿了,今晚要不要换个口味。”
林羽拿起勺子,咽下一口,“那你给我带白粥吧。”
“行,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反正想吃什么就说。”
林羽知道,林春生在乎的不是他喜欢吃什么,而是根本不想费心思去想他需要吃什么。
两人的对话到此结束,装着水果的红色塑料袋,明晃晃地摆在桌上,林春生视而不见,也没多问什么。他的陪护,也真就只是在一旁陪着而已。
这会儿又开着电视,看他僖歡的电视栏目,偶尔拿起手机给人回复消息。
没一会儿,林羽吃完了,收拾好桌上的东西,林春生见了,很有眼力见地把垃圾扔进垃圾桶里。
收拾完后,他摇下床,嘱咐林羽好好睡午觉,他出去打个电话,哪里不舒服就按铃喊护士。
林羽闭上眼睛,用动作回答了他。
等人走后,自己又起身坐了起来,从被子里掏出未完成的手绳,继续编了起来。
陈清风说的对,他应该好好养病,而不是再死撑着做那捞什子寒假作业,惹得自己疲惫又心烦。
还不如像现在这样,心无旁骛地编着手绳,想着陈清风,让自己心情愉悦,好得也更快些。
再等等,再等等,他很快就能走满那一百步了。
[好,我等你。]
林羽住院的这几天,尽管对林春生有诸多不满,但也是相处得相安无事。这期间陈清风也有想过来看望他,可都被他回绝了,并且让林文君帮忙阻止,不让他知道作息时间。
林羽也想着赶紧回学校,每天乖乖打完针后,就躺下来休息,那学习一时半会儿是赶不上进度了,等他回去后,或许还能找借口让陈清风给他补习补习。
一连挂了四天的点滴,林羽也好得差不多了,第二天就被医生获准,收拾东西出院了,但药还是得吃,并且不能剧烈运动,注意休息。
出院那天,谢红芳也从老家回来了。林羽进门前,还被她要求跨了火盆才能进来,进屋的第一句话就责备。
“那天不是让你去看了吗?怎么还成肺炎了,问你哪家医生治的你也不说,这医生这么废,一个感冒都没治好,还严重了。”
林羽大病初愈,还是有些体虚气短的,听谢红芳在闹,有些不耐烦地推开她,“我现在不都好了吗?你还纠结那个干嘛呀。”
说完也不管谢红芳在后面说了什么,背着书包就回了屋。
见人进了屋,谢红芳问林春生,“他住院的这几天有没有人来看他?”
林春生摇头,“没有,我没见到什么人,来了他应该也会跟我说一声吧,怎么了?”
“没怎么,我就问问。”
林春生上前扌包住谢红芳,蹭了蹭她后脖颈,“这几天没吃老婆煮的饭菜,我俩都饿瘦了。”
谢红芳掰开他的手:“你可拉倒吧,外面卖的肯定比我做的好吃,不然小宇整天买些路边摊。”
一直坐在客厅没出声的林晓宇,这会儿也开口反驳:“可我又没说过你做的不好吃,我只是嘴馋而已,一直吃一样的口味,都会腻吧,你看这两天过年剩的饭菜谁吃完了。”
也不知道听到哪个字惹得谢红芳不高兴了,带着脾气推开一直往她身上贴的林春生,“你儿子说的对,吃腻了,你赶紧去找别人。”
林春生讨好地拉过谢红芳的手,捏了捏,“大过年的,我还能去哪,不就得陪我老婆孩子嘛。”
林羽的卧室与客厅仅有一门之隔,谢红芳与林春生的对话一字不落地传进了林羽耳朵里,让他隐隐作呕,最后只能拿起枕头盖住自己,物理屏蔽这些声音。
医嘱说了,让林羽再休息一天再回学校,可到了第二天,林羽就收拾东西回了学校。
不同于往日的死气沉沉,今天的林羽,虽然拖着病体来的,但依旧精神十足,一大早就到了教室。
蔡宇杰还没来教室,他找到原来的位置,看到两人的座位整整齐齐干干净净时,还疑心自己是不是找错位置了。他翻开书桌上的书本,上面写着的正是蔡宇杰的名字,才敢将书包放到自己的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