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任东拆了吸管插进纸盒里,把牛奶递到她嘴边。
徐西桐睫毛颤了下:“我妈。”
空气一阵沉寂,任东语气顿了顿:“很晚了,应该是睡觉了。”
“你今晚会走吗?”徐西桐睁大眼睛看他,晚上哭了太多回,嗓子已经哑了。
任东喉咙哽了哽,只觉得难受,语气缓慢地说:“我不走。”
深夜,任东守着徐西桐,把人哄睡了才松一口气,他垂眼看过去,小姑娘躺在床上,眉心紧皱,脸颊还带着半干未干的泪痕,轻轻轻伸出手把她脸上的泪痕拭去。
搁在床边的手机的屏幕亮起,任东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楼下马路牙子,小伍买了半打啤酒放在脚上,他蹲在路边吞云吐雾。
任东顺势蹲了下来,小伍分了一根烟给他,他瞭起眼皮看了一眼,笑了笑摇头:
“早戒了。”
小伍闻言被烟雾呛到,不停地咳嗽,半晌才缓过来看他:“不是,哥,你玩真的啊。”
任东抬手抽了小伍后脑勺一巴掌,声音嘶哑得不行:
“谁玩了。”
小伍拿起脚下的一罐啤酒一饮而尽,然后冲任东做了个抱拳的姿势,然后问道:
“那你是怎么想啊?”
任东忽然沉默下来,拎起脚下的一罐啤酒,手指扣在拉环上一扯,无数泡沫喷涌出来,他用力灌了一口,喉咙咽下去的液体又苦又涩:
“我不知道,至少能陪她走完这一段路。”
跟小伍聊了一阵,任东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口:“走了,我得守着她。”
天台房间。
里面原来的家具文爷都让人撤走了,只剩下一张床和一张椅子,任东又去打电话给小伍,临时借了点生活用品,直接打起了地铺。
半夜,任东睡在地上,脑袋枕着双手,他不敢睡太死,半梦半醒间,他听到床上传来一阵梦呓立刻睁眼就醒了。
徐西桐躺在床上,眼泪哗哗地淌出来,她的双手攥紧床单,脚也缩在一起,似做了什么噩梦一般,不停地哭,喊道:“求求你。”
“求求你,我马上要高考了。”
任东冲了过去,垂眼看到她的手转而抓向自己的手臂,一条又一条地血痕触目惊心。他的眉心跳了跳,一把握住她的手,一遍又一遍耐心地喊她:
“没事了,娜娜。”
“娜娜,别怕,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