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琅站在远处的高峰上举着远目镜看过去,始终未寻到那一抹红影。
那些都是趁任凤楼不在逃出逍遥谷的大恶人,李宜舟应对十分吃力,几次都差点掉下栈桥。
李琅看了一会儿有些不耐烦起来:“逍遥老祖真忍心看着他徒儿死?”
任凤楼是没想到,他刚走开一会儿,李宜舟就能掉进别人的陷阱里。
这里风景不错,还有个相貌不错的小年轻在恭恭敬敬给他倒茶。
任凤楼戴了面具不便饮茶,于是连茶杯都没端:“是小鱼告诉你我在何处的?”
“不是,”裴承笑着摇摇头,“有人说逍遥老祖在找我,我自当亲自拜访。”
任凤楼瞅着这小年轻挺顺眼,说话也和气许多:“那小鱼是你什么仇人?”
“是舍弟,”裴承解释道,“晚辈听信些风言风语,才冲撞了前辈。”
任凤楼问:“你是官宦世家,又是名门正派,对我这么客气就不怕被人说遁入魔道?”
裴承认真道:“我入江湖便是嫌朝堂之中太多身不由己,若在江湖中也不能与倾心之人相交,那还有什么意思。”
任凤楼笑道:“你这倒真有点遁入魔道的意思了。”
下人匆匆赶过来:“大少爷,小少爷又不见了。”
裴承问:“看到他往哪儿跑了吗?”
下人道:“好像是往云海崖那边跑了。”
裴承皱眉:“云海崖那边儿不是因为太后和陛下要来都封了吗,他怎么跑过去的?”说罢看见下人苦笑的脸也明白过来。李琅对裴家幺子宠爱得很,宫中侍卫哪个敢拦裴漓。
栏杆已经断了大半,李宜舟一手挥剑一手拽着崖壁上的藤蔓,心中焦急。
那混账师父又去哪儿快活去了!
方才被他震裂斧头的人挥着一双碗大的拳头一拳捣在山壁上。扎根不深的藤蔓顿时从崖壁上抽离,李宜舟站立不住从被打出来的窟窿中掉下去,险险抓住了一截断裂的锁链。
他听到不远处有人在喊他“宜舟哥哥!”
小鱼?他怎么来了。
小鱼可是一点武功都不会,可千万不能让他过来!李宜舟焦急地拽着锁链一蹬崖壁想荡到栈桥上,可受了这一番摧残的锁链已经不再结实,受力之下嵌在山壁里的那一端脱落,带着李宜舟一起落入了水中。
李宜舟并非不会游泳,可这地方水流得太急,他才高处坠下顿时喝了好几口水。在急流中无处着力地挣扎,手中死死握着剑生怕掉了这东西。
肺里进了水,李宜舟意识开始模糊,这初春的江水中不知道什么东西竟让他觉得很热。
有人冰冷的手臂托住他的腋下把他往上举。柔软蜷曲的长发在水中水草般散开,遮挡了视线。
李宜舟在发丝缠绕间看到了一双墨蓝色的眼睛。那是月亮刚刚升起时天空的颜色,哀伤得仿佛要落下泪滴。
相传鲛人在大海中流下的眼泪会变成珍珠,落到一个人的心里,那个人会生生世世都爱他。忘川河孟婆汤,就算把魂魄扔进冥火中烧成灰,那个人也不会忘记。
若看到鲛人为你哭泣,你怎么会忘了他?
李宜舟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见一座纸醉金迷的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