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宜舟觉得奇怪,不知道师父为什么慌成这样。抬起满是血污的手摸在那张美得如梦似幻的脸上:“师父,你这么紧张我会觉得我命不久矣了。”
任凤楼松了口气。
李宜舟疼得呲牙咧嘴还要笑:“我本来以为,就算我死了你也不会紧张,只会笑呵呵地给我挑棺材。”
任凤楼脸色铁青:“你要是再这样送死,我连棺材都不给你挑。”
李宜舟哎呦叫痛着趴在他身上,仍是十分委屈:“我哪儿知道会搞这么惨烈。李琅要小鱼进案前司,小鱼不乐意,李琅那王八蛋居然派人来杀他,太不是东西了。以前小鱼还说他是个温柔的好人呢。”
“你为了救裴漓把自己放到李琅眼皮子底下?”任凤楼怒极反笑,“好,好,好,我徒儿有出息了,怜香惜玉的很。”
李宜舟刚要解释,一队快马又来到了此处,马上的人不等靠近就跳下来往这儿冲:“宜舟哥哥!”
裴漓马背上还有一人,大约四十余岁,策马来到几人面前:“多谢二位助小漓逃出京都。”
任凤楼抬头看去,那人却怔了一下,目光晦暗不明地落在任凤楼脸上。
李宜舟忍痛咧出一个笑:“小鱼,你怎么回来了?”
“我带我爹的人来救你,”裴漓拽着那人的衣袖,“我刚才觉得应该快到我爹的别苑了,所以赶紧去找他。”
“在下裴安,”裴安揽着裴漓的肩郑重道,“二位如此恩情,在下铭记在心。这位小友看上去受伤不轻,不如去我别苑暂时安顿下。那处少有人知道,宫中的侍卫一时应该也找不到那里去。”
任凤楼气归气,李宜舟这个状况确实不适合再会京中,神情冷淡地应下。裴安的手下带了担架来,把李宜舟抬回了裴安的别苑。
没人知道裴安在京城外的山谷中建这么一处鲜为人知的别苑是为什么,就连裴承都不知道这座宅子的具体位置。
别苑中有大夫,只看了两眼便说李宜舟都是皮肉伤,清理上药包扎起来就好。
任凤楼盯着大夫给李宜舟上药包扎好,又看着李宜舟喝完药。
裴家的人纷纷离开这间屋子,连裴漓都被他爹叫走了。
李宜舟喝完药有些犯困,心知自己惹了祸,格外心虚地叫了声:“师父。”
任凤楼坐在床沿却没看他,而是看着他手边的三生剑。
李宜舟心里慌乱起来,拽住任凤楼的手,感觉到掌心一片冰冷,于是更慌了:“师父,我错了。”
任凤楼轻笑一声:“别想那么多,睡会儿吧。”
李宜舟确实困得眼皮打架,但是不敢合上:“师父,我真的错了。”
“认错的事等你醒过来我慢慢审你,先休息。”
李宜舟固执的不肯闭眼:“那你别生气了。”
任凤楼俯身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吻,喃喃道:“我没生气,你睡吧。”
气什么呢?气他轮回前年依然未变的脾气,还是气他对自己的满腔深情毫无知觉。前者是他当年爱上裴行羽的原因,而后者……强求不得,何苦为此伤神。
一只翠羽小鸟从窗缝里钻进来,腿上绑着余落烟从逍遥谷送来的信,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