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他的背影,长风撩乱她的发,她咬了咬唇,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萧遗哥哥……并不愿意做她的萧遗哥哥,也并不愿意背负随这个名字而来的一切责任和苦痛。
他已经完全被佛祖给拐跑了。
她想。
玉家村的佛堂里,那个又聋又哑的老和尚仍在酣睡。
“师父。”云止在他身前跪下,将自己身上的一点碎银子并一些佛经俱放在他身边,而后又静静地凝望他半晌。
“你说什么?”苏寂不可置信,“这是你师父?这是朝露寺的高僧证缘?”
朝露寺乃淮扬大庙,证缘大师乃得道高僧,她生长扬州,当然是知道的;后来云止于转轮寺讲经,转轮寺放话便说他是朝露寺证缘大师云游四方的弟子,是以她脑筋转了几转,望着那嘴角流涎的痴呆老和尚,怎么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云止静了静,却道:“不错。”
“和尚……”苏寂的目光渐渐软了下来,“你师父……是不是被人害成这样的?是谁害的,我去……我去替你出气。”本来想说“我去杀了他”,话到嘴边又转了个圜。
云止轻声道:“是被贫僧害的。”
说完,他也没再看苏寂的表情,径自向老和尚拜了三拜,又给佛祖上了两炷香。
苏寂看得有趣,“我也来上一炷,好不好?”
云止却拦下了她没轻没重要去碰香炉的手,“不必了,贫僧上了两炷,便是求佛祖保佑你我二人。”
苏寂一怔,看向佛前那两炷香,仿佛相互偎依的人影,香烟袅袅,萦绕着盘旋着上升,于夜色中化为无形。
她一时便看得呆了。
“和尚,”走出佛堂时,她犹疑着道:“不管证缘大师出了什么事,你总不必把罪责往自己身上揽。”
“师父确是为贫僧所害。”云止的回答很平静。
平静的话音甫落,一道飞镖已沥风劈来,直直刺向云止的左眼!
“小池!”苏寂面色突变,身形疾闪,长剑出手,“铛”地一声格下了那枚飞镖,声音已冷凝成冰,“出来!”
没有人出来。
“不出来,我便扒了你的皮!”苏寂的声音愈冷,冷如寒夜凄风,没有人会认为她是在开玩笑,也没有人会将此时的她与片刻前那个娇憨顽劣的少女联系在一起。
云止也不会。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眸光有若叹息,其中藏了多少哀痛,她根本无暇去看。
作者有话要说:镇江中泠泉,号称天下煎茶第一泉~
☆、彼苍者何辜
林叶乍然翻动,暗处潜伏者的呼吸声仿佛就响在耳畔。
夜色浓如泼墨,月隐云间,确是个设伏杀人的好天气。
“池冰!”苏寂手握剑柄,一步步往那杏子林中走去。春/色已老了大半,杏花落了满地,遍染尘泥,徒留旁逸斜出的枝干和零星的未落的花瓣。仿佛感受到少女身上的杀机,风又刮得劲峭了几分,满林簌簌风声,令人闻而生怖。
“喀哒”,她踩到了一截枯枝。
刹那间,三道飞镖齐出,却仍是射向她身后的云止!
也正是这一刹那,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