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冲口便道:“心有所属,你是说如来佛祖吧?”
云止抬头看着她,“采萧,我下月便要还俗了。佛祖……早已放弃我了,你不知道么?”
她的声音一颤,“什么——”
“采萧。”他朝她走来。
他似乎很喜欢唤她的旧名,一字字一声声,带着沙哑的磁性,都不嫌腻烦,只是那样唤着。他每唤一次,她的身子便要颤一颤,好像心脏被冷风刮了一刀,又一刀。
他走到她面前,低头看她。
“采萧,你刚才说,你也同佛祖一样,放弃我了,是不是?”
话音是宁定的,听入她耳中却破碎得一如月陷琉璃,她不自禁地便要摇头,旋即又唾弃自己太没出息,便只那样怔忡地站着。
“也是。”却听头顶他的声音凉而疏,仿佛残月微霜,浮云灭没,转瞬便没了踪迹,“我身边的人,一个一个,没有不放弃我的。”
她欲辩解,他却已转过身去,淡而温和地道:“既是如此,你走吧。”
她咬着唇,一跺脚,便追到他身前,拉住他衣襟便吻了上去。
睁大眼睛看着他波澜摇动的眸,舌头都忘了动弹。
他静了静,轻轻地推开了她,脸上红晕隐在月色里并不清晰。
她有些急了,“和尚,我刚才说的话都是放屁,便是全天下都放弃你,我也绝不会走!便是你赶我,我也不再走了!”
云止仿似端详地看了她许久,只看得她耳根炽热。
他微微无奈地摸了摸自己的光头,放下袖子时却朝她一笑,“你先让我抱抱。”
苏寂双眼睁圆了,又渐渐地扁了,最后眯成了一条缝。
不知为何,她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
于是她笑了,摊开双手,“我就在这里,你过来呀!”
云止微笑着,一把拉过她右手,便即揽她入怀。
对于和尚忽然变得如此温柔可亲,她一时也不太能接受,缩在他怀里的身子僵滞着,手也不知该往哪里放。但觉他将下颌搁在她发间,他的心跳响在她耳畔,她的脸便倏然滚烫,好像将她的双眸都烫出了水汽。
什么怨恨,什么痛苦,一下子全都成了云烟,随那风雪四散飞去了。
只感觉到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将许多情绪都掩藏在微合的眼睫之下。
“我已向方丈师伯说明了自己所犯戒律及还俗之愿。”他的声音轻轻浅浅地浮响在她头顶,“犯了杀戒,便要受罚,罚我三月劳作,而后逐出佛门。”
苏寂简直不知该如何应答他的话。
他的话根本没有触及她最关心的重点,却又好像已经解答了很多疑问。
她只有将头闷闷地埋在他怀里,连一点声响也不敢发出。
她怕这是一场梦,她怕自己的声息会将这幻梦惊破了。
他轻轻揉着她的发,她的发间有琼花的微香。忽而他捧起了她的脸,静静注视她半晌,便伏下头去,含住了她的唇瓣。
她睁大眼睛,竟呆得没了反应。
他在她唇瓣上恋恋地碾磨一阵,方抬起头来,淡笑道:“采萧,你总是忘记闭眼。”
烛火飘暗,她的红衣覆着他的僧衣,她莹润的手臂缠着他的颈,两人的呼吸都变得粗浊起来。
“和尚,”她双眸微染了迷离的醉色,斜斜向他睨去,“犯了淫戒的和尚,该怎么罚?”
幽暗的烛火映得她的神态分外娇娆,他心念燥热,闻言一滞,“身堕鬼狱,永不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