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摩罗惊道:“你做什么!”
苏寂却悍不畏死地笑道:“可惜我没剑,又受了伤,不然这些人,还真不够我喂招的。”
顾怀幽亦报以毫不羞惭地一笑,“兵不厌诈,苏姑娘明白就好。”手掌狠狠一拍高椅的扶手!
苏寂扬起头,姿态如一只傲慢的孔雀,却一伸手把阎摩罗推了开去!
一只铁笼自楼阁顶上轰然罩落,将她锁在其中!
苏寂不惊不惧,坦然亮眸,“顾姑娘好聪明,不敢真刀真枪与我一斗,便连这抵死的一招都用上了。”
尘寰阁上这一道机关,本是沧海宫先祖所设,为防敌人追上阁来,拼个玉石俱焚也要将之困住。顾怀幽如何知道了这只有宫主才知的秘要,她懒得问,也不觉得有什么稀奇。
她只是轻轻一笑,“可怜公子,他所以为的忠臣,竟是一个都靠不住的。”
听到公子二字,顾怀幽滴水不漏的表情终于有了些微的松动。
“我是为公子除害。”她冷冷地道。
苏寂瞥了一眼她手底的椅子扶手,“这机关铺设费时,异日五大门派攻上尘寰阁时,恐怕就没法用这招了。”
顾怀幽全身都颤抖起来:“带她下去!”
几名武者上前锁住苏寂的手足,才慢慢将铁笼抬起。苏寂拖着铁链子踉跄走了几步,阎摩罗急声道:“你要带她去哪里?”
顾怀幽微笑,樱唇轻启,“自然是——厉鬼狱。”
阎摩罗心头一急便要扑上,苏寂却道:“阎摩罗。”
他愕然回神,苏寂已被押至楼梯边沿,苍白的脸容透出伤重未愈的无力,嘴唇微微翕动着,他辨认出来是——
“去、找、萧、遗。”
找萧遗?!
她疯了?!
阎摩罗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被押解远去,他从没有如此怨恨过自己的无能。他武功不济事,根本不能与这些悍勇的死士硬拼。顾怀幽是从何时起竟把持了宫中内外事务,操纵了宫中这么多人的?
恐怕,就是从三年前苏寂刺杀柳拂衣的那个雨夜开始的吧?
因果相陈,缘劫相生,莫不如是……
“阎摩罗,你有何话说?”顾怀幽端详地看着他。
他惨然地低下了头,“阎摩罗但凭顾姑娘差遣。”
阎摩罗被顾怀幽软禁了起来。其实要逃出去并不难,难的是逃出去之后,去哪里。
去厉鬼狱?那边守卫更严,就绝不是他能瞒天过海的了。
去城中找萧遗?他只隐然风闻五大门派齐聚扬州,至于落脚处,那是秘密,他无从得知。
他没有苏寂那样的七窍玲珑,困坐愁城整三日,才终于想出了一点办法——
他明明还可以去找公子!
是夜,他放了一把迷香,门口的守卫晕死过去后,他便偷偷地出了门,径往长秋苑而去。
月色之下,小亭流水,俱静默得含了几分温柔。已近夏末时节了,荷花凋残,蔷薇蘸着清露在风中曼舞,仿佛已脆弱得不堪一丝风吹。
阎摩罗想了想,终是去门口,光明正大地敲门。
门里却是一片暗沉的寂静。
他皱眉,想这都近子时了,公子难道还没回来?然而公子已卧病三年,怎么今日竟突然出门了?
他屏住呼吸,再仔细闻去,房中,传出清浅的小儿呼吸声。
他心头一动——是萧弃。
若公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