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啊,陈默,我当时气糊涂了。”苗苑这会儿也后怕起来,背后冷汗直冒,孩子怀着两、三个月还不太明显,她老忘记这事儿,太不应该了,这是多么不容易才怀上的宝贝。
方进不由自主的慢慢往车门上缩,缩到没有空间了就贴在门上。他有点儿唾弃自己,怎么就真木得像个木头一样,还是最近心情太沮丧了只关心自己。丫这两个奸夫淫妇的都甜腻成这样了,那粉红色的泡泡简直能闪瞎他的狗眼,他居然也能一直视而不见??这么大个灯泡也亏得苗苑肯容他。
太没有革命自觉性了,方进心想,就算人家不让你走,可这小俩口郎情妾意的这么成天看着,那不是找虐么。
单身男士方进在一天之内第n次发出了求偶意愿。
葫芦头事件就此落下帷幕,只是给新城区警局平添了一条传奇。陶冶收拾着粉身碎骨的椅子一边感慨:“老程,你跟陈队长打过那么多次还没死,真是个奇迹啊……”
陶冶的话音未落,便看到档案科新来的小美女微微一怔,表情从迷惑到犹疑,从犹疑到惊叹,从惊叹到惊艳……程卫华左右扫了一眼,冲陶冶挑了挑眉,露出半点极度风骚自得的笑意,陶冶顿时很想找面墙去死一死。
苗苑把这个故事告诉了苏会贤,苏会贤把这个故事告诉了章宇,然后在章宇充满了崇拜的目光中心头微微一动。刚好,章宇与人合租的三居室北屋那位小哥跳槽去了北京,方进身无长物不用开自己开伙,10平米的一个小间完全管够,而且地段优良租金便宜。于是,当章宇惊觉这桩交易试图表示反对的时候,方进阳光无敌灿烂的笑脸瞬间秒杀了他。
就像所有异性恋的男人对美女通常都没有什么抵抗力一样,所有同性恋的男人对帅哥也是没什么抵抗力的,即使没什么肖想,搁身边瞧瞧也是好的。苏会贤心中窃喜,自以为得计。
可惜,神在半空中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凡人若都得心想事成,在天上看戏的还有什么意思。
方进的伤好了一些不用每天都去医院做复健,但是转业的手续还在办,终日里无所事事,结果陪苗苑去做产检的事儿就着落给了他。苗苑平添了一个劳动力加排队陪唠嗑的,心情很不错,方进陪着也挺乐呵,好像这样一来,娃儿生出来他也有功了似的。
天气就这么一天天的热起来,只是从三月起,就再也没下过一场雨。干旱这种事儿与洪水、地震不同,慢火煮青蛙,总是煮着煮着才发现,到发现时也已经晚了。到了七月底天热得像流火一样,毒辣的太阳抽干了一切水分,人走在明晃晃的大街上,一个个被晒得干枯焦黄,像秋天的枯叶。
天干,热辣,燥……人的怒气一日日在聚集,情绪不稳,火灾频发。一会儿东家不小心点了个锅子,赶明儿西家烧了半拉厨房,救护车满街跑。七月刚起头,城里需要出动陈默他们去维持秩序的中型火灾就起了两次,一次半夜被叫走,苗苑心惊胆战的守到天亮,陈默回来时一身烟薰火燎的气味。
后来苗苑在报纸上看到后继报道,听说牺牲了一个消防员。回家后苗苑无意中提起,问陈默记不记得那人,陈默想了想,摇头说没印象,他们只负责外围。
苗苑叹了口气,说真可怜。转眼她又忘却了,毕竟那只是死在报纸上的人。
天越来越旱,军政要求军队配合救灾,陈默的五队第一批就被派了出去。陕西省南部多山,山脉宏大,奇峰迭起。这些年,政府有钱都在造gdp,农村的水利建设干烧银子不见响,大把的资金投下去gdp上也不显数字看不出政绩,所以大半都荒废了。旱时村里的水井干枯,都要靠人从远处的机井里背水回去喝。深山小村没什么地种,平时村里的青年劳动力大多外出打工,留下的全是老幼病残,在天灾面前脆弱无依。
陈默这一走就是三个礼拜,开始还坚持一天一个电话,后来实在是手机信号不好,通讯时有时无。虽然救灾送水帮忙疏通水利这事没什么大风险,可苗苑想起来还是焦心,一有电话过来就抱着千叮万嘱的,陈默笑着说好。终于忍不住了,苗苑撒娇说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啊。陈默想了一会儿说过两天吧,有个事要回来。苗苑就成天盼着那两天快过去。
结果那天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陈默回总队述职,说明灾区情况,送回伤病的士兵,调配后继物资……乱七八糟的事儿全撞在一块儿。苗苑在家抱着手机等得心急火燎的,脖子都伸长了一个厘米,可是转念一想起郑大哥家美丽的嫂子穆纱,又觉得自己其实也挺幸福了,才多久啊,还没到一个月呢。
陈默忙完正事就马不停蹄的往家赶,早就过了半夜,整个小区里都安安静静的,整幢楼只有自己家里亮着灯,所有的灯都亮着,在漆黑的夜晚显得那样通明。陈默有些心疼,又觉得欢喜。
刚听到门响,苗苑就跳下床去开门,陈默已经自己开门进来了。
玄关处的灯还亮着,那是苗苑